张氏吓得脸都白了,“大人,我是来告状的,怎么打我?”
“圣人言,子不教,父之过。你家出了贼,就是你治家的问题。
前年,林南发大水,死了很多人,皇上尚且发罪己诏降罪于自己,本官打你,你有什么可冤的?”何知县振振有词。
又是圣人,又是皇上的,张氏早就蒙了,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周围的衙役早就干惯了打人的活计,冲上来不由分说,先给张氏按到地上,打了十板子。
“哎呦,知县老爷,别打我,我不告了,我不告了……”板子两掌宽,半掌厚,打到屁股上就是一道青紫色痕迹,张氏哪里吃的了这个苦,立刻求饶。
“堂堂县衙,岂能容你出尔反尔,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何知县一拍惊堂木,吓得李家人差点趴在地上。
张氏还在惨叫,他们不敢看,也不敢说话,几乎抖成一团,就怕知县说下一个就打他们。他们现在后悔来官府了。
十板子很快打完,张氏在一边哼叫不止,何知县把目光投向了傅折桂。
傅折桂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紧道:“青天老爷,这银子确实不是我偷的,您可要明察,勿要使好人蒙冤,坏人得逞。”
一句“青天老爷”叫的何知县还挺舒服,也就多看了傅折桂两眼,不卑不亢,说话间镇定自若,他很欣赏。
“你读过书?”他问。
“傅家世代读书,我在家也跟着读过几本。”傅折桂有些意外何知县问这个干嘛,但还是小心的答了。
“傅家?可是河西村那个傅家。”何知县来了兴趣。
河西村只有一家人姓傅,那就是傅折桂家,傅折桂点头。
“哎,傅老秀才一生契而不舍,真乃我辈楷模。说起来,我还跟他一起参加过科举,只可惜……”何知县长叹了一口气。
说起傅老秀才,他心情很复杂。有点佩服他,若是他自己也有傅老秀才那股劲头,也许他可以放弃这个县官,重新考取状元。
又有点可怜他,他考到白发苍苍也没考中,自己只考了一次,就考中了。
大概还有点得意吧!
何知县难得的心平气和起来,“你是傅老秀才的女儿,傅家书香世家,应该不会偷东西的,你说,这银子是谁偷的?”
事情竟然会这样反转,李家人懵了,傅折桂也有点懵,这跟她的打算有点不一样啊!
“知县老爷,她就是小偷。”张氏怒道,她恨傅折桂,要不是她说来官府,她怎么会挨打。
“嗯?”何知县冷哼一声,张氏不敢说话了。
算了沾了傅老秀才的光了,傅折桂很快反应过来,“大人,小女子有几句话跟你说,不知道……”
“近前来。”
傅折桂走上前,跟何知县一阵耳语。
何知县听了,点了点头,“来人,去李家搜,务必把那二十两银子搜出来。”
衙役领了命令,如狼似虎的冲了出去。
“本官已经知道是谁偷的银子了,现在就派人去取证据,你们若是识时务,就赶紧自己承认,本官还能轻判一点,否则”何知县拍了一下惊堂木,“让你们知道本县的厉害。”
李二郎一副惶惶然的样子。
田氏看看李二郎,再看看李三郎,脑门都是汗。
李三郎咬紧牙齿,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小妹安抚着张氏,也不敢抬眼。
一时间,大堂上安静一片。
“好,本官就跟你们一起等。”何知县冷哼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堂上越来越安静,众人的紧张几乎到达了极点。
“启禀大人,银子找到了。”就在这时,衙役们突然进来,将两锭银子交给了何知县。那两锭银子十两一个,看样子,正是李家丢的那两个。
“哼,赃物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说。”何知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拿出一根令箭扔在地上,“来人,给我打。”
衙役立刻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
何知县并没有说谁是小偷,也没说打谁,这是傅折桂的一计,想来个敲山震虎,让小偷自己显露原型。
何知县做这些的时候,傅折桂一直盯着李三郎。可是李三郎不知道是早有准备,还是根本没偷那些银子,竟然一直没动。
难道要失败?傅折桂正踌躇着,田氏突然叫嚷起来,“大人,别打,别打,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