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晏航拿了点儿零食和饮料,“拍什么样的?”
“我坐在驾,驶室的。”初一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好,”晏航笑了,“还可以车头车屁股地坐着靠着,我给你拍。”
“女的才,才那样,”初一说,“我要坐驾,驾驶室。”
买完吃的,他俩去了停车场,晏航把车从车位上开了出来,停在了绿化草坪旁边:“在这儿拍,背景好看点儿。”
初一上了车,坐到驾驶室里之后,就不知道该怎么摆姿势了。
虽然晏航总说他帅,但他知道自己不像晏航,随便往哪儿一坐,定格了就是张硬照,他得凹造型,要不就还是土狗。
“胳膊撑方向盘上吧,”晏航说,“然后转头看着我就行,把您的黑社会墨镜带上。”
“好。”初一戴上墨镜,清了清嗓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清嗓子,总之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把胳膊往方向盘上一撑。
喇叭非常响地叫了一声。
“哎!”他吓了一跳。
清嗓子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声吼吧。
“拍下来了。”晏航笑着说。
初一没有笑,很严肃地重新把胳膊在方向架上撑好,偏过头看着他。
“哎酷死了。”晏航按下了快门,“把车门关上再来一张,往车窗外面探点儿。”
“哦。”初一关上车门,把胳膊肘伸到车窗外,往车窗上一靠。
“墨镜拉下来点儿。”晏航又说。
“好麻烦。”初一用手指勾着墨镜往下拉了拉。
“这个动作帅,”晏航连按了几下快门,“狗哥我提醒你,这种照片发了朋友圈之后,请拒绝小姑娘们的各种撩。”
“怎么拒,拒绝?”初一问。
“不回复就行。”晏航说。
“我本来也不,知道怎,怎么回啊。”初一说。
“那太好了,”晏航说,“请保持你在这方面的弱智。”
拍完照片,他俩坐在草坪边儿上吃了点儿东西就继续出发了。
“喜欢这种感,感觉,”初一说,“在路上,跑啊跑啊,旁边有你。”
晏航没说话,伸手在他下巴上捏了捏,发动了车子。
阳光很好,风里有灰尘和泥草的味道,耳边有电台主播没话找话的尬聊,时不时会因为信号不好而有断续的音乐,眼前指向天边的高速公路,远处连绵的绿色,还有副驾上靠着窗看风景的狗。
这种感觉的确很好。
生活有时候会因为不确定而充满新奇和乐趣,也会因为太多不确定而人心不安。
如果有一个确定转头就会看到的人,所有的不确定就都会变得缓和起来。
初一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这会儿一直盯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催眠效果应该很好,大概开出休息站没到一小时,晏航发现他挂在安全带上睡着了。
姿势有点儿毁形象,不过很可爱。
晏航把车窗关上,打开了空调。
这一路热风吹得他脸上都麻了,也不知道初一哪儿来那么大劲头一直顶着风兴奋着,就差吐舌头了。
路过了两个休息站之后,初一醒了过来。
“我睡着了。”他说。
“睡得爽吗?”晏航问。
“爽,”初一拿了张湿纸巾在脸上擦着,低头看了看纸,“我操。”
“哎呦土狗也会说我操了。”晏航说。
“一,一直会说,”初一又抽了一张纸继续擦脸,“不当人面儿说,而已。”
“骂谁呢!”晏航说。
“不当外,外人面儿。”初一补充说明,又拿了第三张纸在头发上搓着。
“都黑了吧,”晏航啧了一声,“还拿脑袋兜灰吗?”
初一笑了笑。
下高速之前,他俩在休息站又停了一次,给车加满了油。
出了高速收费站,晏航在路边停下,拿出了手机点了导航。
初一往四周看着,田原景象已经少了很多,远处有不少高楼,前面的路绿化带很宽,草很厚,毛绒绒的看着很舒服。
这就是晏航出生的城市了。
很陌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