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楼下,背角处。
夏祁背靠着墙,两脚交叉颇为闲适地站着,右脚横在左脚前,脚尖点地,右手揣裤子口袋里,左手抬起正在看表。
黄胜一边擦汗一边小跑了过来:“夏总。”
夏祁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让我等了两分钟。”
黄胜心虚地笑了笑,没敢搭腔,他知道重点不在这儿。
夏祁直起身子,绕着黄胜走了半圈。舌尖抵着大牙牙根儿,他看着黄胜只是笑,笑容阴测测的。
黄胜被看得受不住了,苦着一张脸说:“夏总,是我把事情办砸了,我也不知道......”黄胜也奇怪,夏祁和习正平时看着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为个什么事儿下这么狠的手。
夏祁单手叉腰,一手指着黄胜的鼻子,那是一个气急败坏,这不刚消下去的火瞬间又上来了,结果食指点了半天,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叹了口气,把手放下了,语气也是冷的:“我告诉你,你一个子儿都别想拿到。你儿子的赌债,我帮你还了这么多,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是是是,夏总您的大恩大德鄙人感激不尽......”黄胜也知足了,得了指示就感恩戴德地走了,一刻不敢停留。
黄胜走后,夏祁坐在花坛边的椅子上,两眼放空,久久回不过神来。
夏祁啊夏祁,你早已有所察觉,而你却选择了默默蛰伏, 就等着这一招毙命。
作风问题,对于身处官场的人来说,或许就是致命的。一日脏,一辈子都脏。这一切当然都不是巧合。早知道习正要去w市,夏祁也就安排了与年夕的这趟旅程。对,他就是要让习正垮,还得垮在年夕面前。
让她亲眼看看你那狼狈的样子,我看你还怎么翻身,我看你还怎么有脸缠着她!
南山下,黄胜急切地想攀附习正,习正是没着意,但夏祁却看在眼里。原来黄胜的儿子在香港欠了赌债,黄胜还债的同时还想保儿子的仕途,那是看谁都像看亲爹啊,就指望着能攀上棵大树暂时乘凉了。习正别看他现在年纪轻轻,混的位置也不是很起眼,他家里背景可都是中央级别的,官宦世家啊。这些公子哥儿,隐匿于世只是不想被二代的光环包围,只要他们想,一步登天永远不是玩笑。
了解到这点,夏祁主动向黄胜伸出了橄榄枝。你就帮我办一件事,成了,你想求习正的事,我都能帮你解决。
至于夏祁是怎么知道的,这大概就是第六感吧。毕竟这么多年兄弟,说句糙话,你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他本就是个阴毒之人,你不动声色,他更不动声色,不动声色地,斩草除根。
习正,你不仁,可不能怪我不义啊。
夏祁叹了口气,起身正打算回去,转弯处,却迎面碰上了年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