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向柔低头看了镜鬼一眼,看到她的五官依然和自己一个模样忍不住一巴掌呼上去:“你再学我一个试试!”
镜鬼感觉到这一巴掌拍的自己的脸都变形了,只能委委屈屈的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她身上的职业套装变成了大红嫁衣,头发高高的挽成了发髻上面插着几个首饰,额头右侧一个鹌鹑蛋大小的伤口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出流血,将整张脸都糊成了红色,看起来十分可怖。
韩向柔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
镜鬼:“……”
韩向柔伸手将镜鬼从地上拎了起来开始挽袖子,正在此时一股阴气从走廊里涌了进来,一个头发垂在胸前的白衣女鬼从门口缓缓的爬了起来,眼睛从头发缝里直勾勾的盯着韩向柔。
韩向柔和镜鬼同时转过头去看白衣女鬼,白衣女鬼在这一人一鬼的注视下有些懵,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前爬还是调头往出走,总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白衣女鬼定定的看了韩向柔几眼,又转头打量了一会镜鬼。也不知道她看出了什么名堂,忽然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转身就往外走。刚迈出去没两步,白衣女鬼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住了,她顺着那只白嫩嫩的手抬头往上看,正好和韩向柔四目相对。
韩向柔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来都来了,不打一架就走是不是有些遗憾啊?”
白衣女鬼被韩向柔的架势整懵了,下意识扭头去看镜鬼。谁知镜鬼压根就没看她,而是两眼汪汪的看着一旁的大镜子,似乎想钻进去又不太敢,整个鬼透出一股绝望的气息。
白衣女鬼沉默了一下,飞快的用一只手将头发撩到了后面,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她十分客气的朝韩向柔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阴森飘忽:“我只想来上个厕所,没想到打扰到您了,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韩向柔:“…………”
捉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 碰到这么懂礼貌的鬼,韩向柔沉默的看着白衣女鬼不知道怎么办了。人家都这么客气了,自己若是还上手去揍是不是有点不太文明?
若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韩向柔直接开鬼门把鬼往里一扔就完事。可这次参加玄学大会,张掌门主张对待普通的鬼魂要以劝化为主,还把完成鬼魂心愿并为他们超度作为比赛项目,弄的韩向柔遇到这种鬼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了。
五分钟后,玄学论坛出现了一个帖子《求助,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你们要怎么办?》
大家看到发帖人是天一派韩向柔后飞快的点了进去,只见帖子里写道:“出来参加酒会时在洗手间里遇到了两只鬼,她们虽然以吓人为生但不属于厉鬼也不想去投胎还挺客气的和我道歉,请问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韩向柔在帖子里还配了一张女鬼的照片,一白一红两只女鬼靠在一起看起来蔫巴巴的。虽然她们面容看起来有些恐怖,但眼睛里的绝望藏都藏不住。
1楼:这题超纲了,楼下来!
2楼:2楼也不会,等3楼。
3楼:我觉得我刚刚愈合的道心又有崩开的迹象。
4楼:绝望脸,我估计若是我在那里,她们只会把我吓的屁滚尿流才不会向我道歉。
5楼:我可能有些膨胀了,居然敢点进韩道友的求助帖,为我自己的勇气和自信点赞!
6楼:我去,这两个女鬼长的好吓人,晚上不敢上厕所了怎么办!啊啊啊啊好怕怕!
……
韩向柔刷新了几遍看到也没有人提到合适的建议,只能把手机收了起来,不太高兴的瞪着两只女鬼:“你们大晚上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镜鬼之前被韩向柔掐住了脖子还被重重的踩了几脚,深知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打不过韩向柔,为了不挨打,她老老实实的说道:“其实我们都是葬在这里的亡魂,平时也就在附近转转,吓吓路人或者施工队什么的。原本我今天没打算出门的,可刚才被一股力量强行召了过来,我真的不是自愿的。”
白衣女鬼跟着点了点头,看起来可无辜了:“我就过来看看热闹,没想干啥!”
韩向柔看着这两个鬼觉着自己的头都大了:“你说你们这都死了几十年上百年的了,就不能好好去投胎吗?”
镜鬼为难的哭了起来:“可是我还没等到我的未婚夫呢。”
得,这种的最让人头疼,人家为了执念等了一百多年了,你不能不由分说的给人扔鬼门去吧。韩向柔郁闷的叹了口气,又看向白衣女鬼:“那你呢,你等谁?”
白衣女鬼闷闷不乐的说道:“我是被厉鬼杀死的,我还没报仇呢。”
行了,这个更麻烦。
韩向柔担心一楼会出什么事,没心思再管她们,只能口头警告了一下:“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再出来吓唬人,我就把直接你们丢到阴曹地府去!”
两个鬼一个劲儿的点头:“绝对不敢了!”
看着韩向柔急匆匆的离开了,白衣女鬼好奇的撞了下镜鬼的肩膀:“这女的很厉害吗?”
镜鬼无语的看着她:“你不知道她厉害不厉害怎么刚才这么老实?”
白衣女鬼翻着白眼指了指镜鬼大红礼服上的脚印:“你当了一百多年鬼怎么连这点经验都没有?做鬼最重要的是要识时务,你看她都把你踹成这样了我要是和她对着来不得挨揍呀!当然运气的因素也十分重要,幸好我今天跑的慢,要不然挨揍的人说不定就是我了。”
镜鬼一脸憋屈的看着她:“……”你快闭嘴吧你!
——
韩向柔急匆匆的赶回到一楼,她发现张城阳和两个中年男人盘腿坐在大厅中间,周围横七竖八的一群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今晚来参加酒会的宾客。
韩向柔刚迈了一步就发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个阵法,阵眼就是张城阳盘膝而坐的位置。随着两个中年男人做法,一缕缕生气从宾客的身上漂浮起来钻进了阵法中间的张城阳的身上。
韩向柔一看就怒了,她今晚看到张城阳的时候就觉的有些奇怪,从面相上来看这人的寿命早就应该到头了。她虽然猜到了张城阳肯定想了什么方法延寿了,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恶毒的手段,竟然用了抢寿的方法强行将别人的寿命挪到自己的身上。
不得不说张城阳老奸巨猾,他以酒会的名义邀请了几十个人来,就算从每个人身上只抢一个月的生命,那加起来也有好几年的寿命了。而这些宾客基本上都是年轻人,等他们醒来以后压根就不会察觉出什么异样。就算是身体疲惫,也顶多会以为自己最近熬夜多了,有些精神不济而已,压根就不会想到自己被偷走了几个月的寿命。
韩向柔顾不得细想,一脚迈进了阵法里。坐在阵法中间的男人感应到了韩向柔的动作,睁眼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把她当回事,反正进了阵法后她很快就会晕过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生气抽完再说,以他的能力最多只能支撑半个小时的阵法。
韩向柔感觉到一股力量顺着自己的脚底钻了进来,想强行拽走自己的生气。她冷笑了一声,用力的一剁脚,直接将这股力量踩得粉碎,然后堂而皇之的朝阵法中间走去。韩向柔的脚步看起来十分轻松,但每一步都踏在了阵法的关键节点上,狠狠的将它碾碎。
察觉到事情有异,阵法中间的两个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韩向柔,似乎没想到自己居然碰到了硬茬子,一时间神色都有些慌乱。眼看着阵法在韩向柔的刻意破坏下越来越薄弱,两个中年男人苦苦支撑着,压根就抽不出空来回击韩向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像阵眼靠近。
韩向柔从进阵法到走到阵眼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最后她走到阵法中间用力一踏,原本就像蜘蛛网一样全是裂纹的阵法顿时崩裂,仅剩下最后一点微弱的关联在强行撑着。韩向柔趁着阵法没有完全崩开,连忙掐指施法,被张城阳吸进去的生气还没来得及融合就全都飘了出来,钻回了自己原本的主人身体里面。
韩向柔一脚将张城阳踢开,抬脚将阵眼碾碎。两个做法的男人被阵法反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上的生气瞬间少了大半,头发在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里全都白了。
昏迷的宾客一个个都苏醒过来,似乎都不太明白自己怎么躺在了地上,等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刚才看起来还精神矍铄的张城阳居然一脸老态的躺在地上,撑着拐杖怎么站也站不起来,而他旁边的两个男人正跪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口的往外吐着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眼前奇怪的一幕让很多人都忽略了自己昏倒的事,全都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