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发散性思维确实是很神奇的,这也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情,李氏的脑海中就已经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迅速略过了无数的情绪,而她终还是倔强的抬起了头,神情也变得坚决端庄。
随后李氏眼神定定的望向洛湛,轻启朱唇说道:“殿下之意似乎很是明显了,可为何妾身问起的时候殿下却避而不答呢?若殿下真有此意的话,那妾身就应该着手忙碌了,毕竟妾身也是这太子府的女主人,殿下若是纳妃的话,妾身自当时要首当其冲的为殿下好生张罗才是。”
洛湛在听到李氏开口说话之前,就一直冷冷的注视着李氏面上表情的变化,因为不知道这李氏到底意欲何为,所以洛湛一直只是眼睛微眯的看着并不做声。
但是当那一刹那李氏表情变化的刹那,洛湛眼神中却突然划过一丝锋芒来,而那道锋芒也只是转瞬即逝,李氏知识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根本就没有看到。
在听完李氏的话语之后,洛湛的冰冷下垂的唇角终还是淡淡的挑了挑,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嘲讽,随即语带讥诮的开口说道:“孤从不知自己的妻子是这般的通情达理,今日一见还真是让孤诧异不已啊。”
其实洛湛早就看出了李氏的那种色厉内荏、佯装强势的本质,但是此时他反而是要好好的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又要闹出什么花招出来。
那话中的意思是在提醒他她这个太子妃还在,若自己敢威胁她太子妃的地位的话,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吗?
哼,这女人,还真是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了。
“多谢殿下夸赞,臣妾所作所为都是身为您的妻子该做的。”太子妃掩在锦袖华服之中的手虽然再次紧紧握住,虽然那纤纤玉手之上的青筋都已经隐隐显露,但她还是强行支撑着自己的那可悲的强势,至少不想让自己此时太过狼狈。
“哼,呵呵李蕴,成婚五年来,孤竟不知你还是个倔强的性子。但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和你这身份能够维持到现在到底是谁给予的你,你此次前来是想干嘛?难不成你觉得孤想做什么的时候,你这个到现在都不曾有一子半女的太子妃,还有什么发表什么意见不成?”
随着洛湛这句话落,强撑着倔强的李氏那纤细的身子终还是轻轻地颤抖了起来,脚步一个趔趄身形便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但是椅子中的洛湛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反应,而且唇角那抹嘲讽的笑似乎更加深刻了一分。
李氏看到洛湛的反应,心中最后的一丝骄傲防线也刹那间崩塌,随后她缓缓迈动已经有些僵直的双腿,踉踉跄跄的朝着边上的椅子走去。
五年了,自己头一次觉得自己背负着的身份是那般的无力。五年了,李蕴也彻底的感受到了自己丈夫是如何的无情。
原本心中还有的那一丝丝粉红的小泡泡,瞬间就被被自己丈夫那带着讥嘲的语气给彻底的粉碎了,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丈夫虽然对自己不是特别的亲近,但至少也是如同古话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的,可是刚刚她的丈夫说了什么?说的不还就是她至今不能生育的事情吗?
李蕴觉得,自己活到现在,从未觉得如此的悲哀。
但,那又如何呢?那边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但是他也是太子爷,是姜国的储君,未来的帝王。也正如他所说的,她李蕴没有权利妨碍他做什么事,即便是没有自己不孕这件事作为前提。
太子爷若是想要纳新人,她有权利阻止吗?能阻止吗?不能!现在不能,以后更不能。不止是不能,她还要心甘情愿的、开开心心的去成全,竭尽全力的将所有的事情做到圆满,毕竟她是他的妻,也是太子妃。
妇人七出,无子,谓之绝世也。这一条她已经十拿九稳了,而太子却并没有因此就休了她,似乎是却如外界所言那般待她情深义重的。
但是此时看太子这话说的,似乎是现在她问出口的这件事,太子已经将其定义为了妒忌吧。
也是,她还真很是妒忌那慕锦夏的。
她慕锦夏何德何能,想要凭着一张两就想从她李蕴手中夺了太子和这太子妃之位?她为何不能妒?可是那七出之条中偏偏就有那么一条——妒,为其乱家也。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不知怎地,此时的李蕴就是觉得那般的好笑,于是她就真的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声中夹杂着那么多的悲凉,而她笑着笑着,眼角处就落下了一行行晶莹的眼泪来。
洛湛看着这样的李蕴,脸上的厌恶之色渐浓,眉头也蹙的死紧,眼神如同两个利剑,直直的朝着已经略显疯狂的李蕴望去,对她现在的行为依然表现的很是不满。
但是李蕴并没有看向洛湛,只是依旧笑的不能自抑,但是洛湛却对这样的李蕴越加的厌烦,随即冷冷的开口唤到:“李蕴!你莫不是疯了不成?要疯你给我滚出去疯,我还有事要忙。”声音冷肃的如同是严寒的水,甚至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李蕴笑的累了,随即缓缓的转头看向洛湛的方向,满面泪痕,声音凄楚的开口说道:“那殿下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太子妃太过多余,是不是想要让我主动为慕锦夏挪位子?最后殿下是不是还要告诉我这是我这身为太子妃该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