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鬼模样,是贫道?”余文生扭头怒视着钟耀威:“姓钟的,你敢故弄玄虚逗道爷玩儿?”
钟耀威面露同情怜悯之色,劝慰道:“文生,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真是贫道?”余文生依旧难以置信地,不甘地看向其他人。
“文生,你半个多月不吃不喝,缺乏营养,瘦一些是正常的。”曲友怀开口劝道:“现在好了,慢慢将养些日子,会恢复的。”
“是啊是啊。”
“人活着就好。”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劝慰。
余文生犹有些不甘地冲着虚拟屏幕扭了扭屁股,挥胳膊抡腿地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才终于确信,屏幕中的那只“鬼”,就是他目前的形象。于是他当即嚎啕大哭起来:“天可怜见啊,贫道英俊的形象怎生变得如此难堪,贫道,贫道我不活了……呜呜呜……作孽啊,柴老头儿,白尊秋你个老妖怪,道爷我跟你们没完……”
室内众人怎么也没想到,余文生会忽然像个孩子般哭得稀里哗啦。
至于吗?
钟耀威赶紧冲到窗前将窗户关上,生恐余文生哭嚎的声音引来十三师官兵们的怀疑,传出去也是个笑话啊。
一群大老爷们儿看着余文生哭得撕心裂肺,哭得都躺在地上打滚儿了,一时间全都束手无策。
这货不会是修道修得走火入魔,精神出现问题了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于是通过眼神全都变得心有灵犀起来——他受了苦,受了罪,鬼门关前闯了一关回来,精神上有压力需要宣泄出去,可以理解,谁也甭劝他,让他哭吧,反正男人哭吧不是罪!
就这样,余文生打着滚哭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鼻涕眼泪一大把……
足足过去十多分钟后,他承受了半个多月孤独寂寞恐惧凶险积攒下来的压力,还有刚才发现自己形象被毁后的打击,终于用这种很丢脸很伤人的方式,一股脑地宣泄了出去,然后他一咕噜翻身而起,双手抬起很利落地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和鼻涕,擦出一个大花脸来,然后很诧异很不满地瞪着因为脸颊瘦成了骷髅状所以显得大了些的眼睛,愤愤地说道:“你们怎么也不劝劝贫道?”
所有人一下子被噎住了。
这他妈跟谁讲理去?
他怎么说哭就哭,说停就停?太
太没下限了!
“一群没良心的!”余文生撇着嘴苦兮兮地抱怨道。
众人纷纷扭头不去看他,或干咳或低头思忖军情大事,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是在十三师的地头上,钟耀威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文生,先去洗个澡吧?”
“嗯?”余文生有些诧异地抬起瘦瘦的胳膊,低下头把鼻子往腋下凑,隔着宽松的道袍使劲嗅了嗅。
“我-操!”
余文生翻着白眼噗通一声仰面摔倒。
……
……
浴室内。
没有朦朦水汽,良好的排风系统保证了浴室内空气的清新干爽。
余文生赤条条地躺在浴缸中,仰着脸尽量把脖子也都沉浸在水里,眯着眼,满脸惬意舒适地享受着温水的浸泡。
敞开的浴室门外,洪真和陈天南两位战神哭笑不得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浴室内那个瘦成了干尸状的家伙那副极为享受的贱人表情——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生拉硬拽非得让两位战神为他搓澡,而且还以两位战神没有保护好他才让他身临险境差点儿死去为理由,让他们以搓澡来弥补自身过错,抚慰余文生那颗受到了深深伤害的,脆弱纯洁的心灵。
这种要求明显不合理,也很匪夷所思,一般人谁会这么做?
但余文生做了。
他能拉得下脸来,可陈天南和洪真两位尊贵的战神,却实在是不好意思婉拒余文生如此小小的要求。
就好像一个朋友,一位战友说:“来,帮我搓搓澡。”
你能拒绝吗?
不能!
余文生身上那个脏啊,那个臭啊!足足换洗了三遍水,又在淋浴下冲了好几遍,搓下来足足有两斤多污垢。
现在总算是干净了。
而当余文生的身体冲洗干净时,陈天南和洪真,终于确定了之前他们内心里的判断和猜测,于是越发震惊——他们知道,余文生那一身油腻的污垢,以及那令人闻之欲呕的臭味,是几乎所有人体内都积存的污秽通过汗毛孔排泄了出来。之所以洪真和陈天南知道,是因为他们曾经亲身有过此类如洗涤了五脏六腑和浑身血管、每一寸肌肤乃至每一个细胞的经历——那是他们前脚踏入战神境界时,如脱胎换骨般的神奇经历。
如今,余文生竟然也有了这般经历。
难道,他已经步入战神之境了吗?
浴室内传来了余文生轻轻淡淡地声音:“陈老、洪叔,现在我军的绝密厂房建立起来了吗?外面的局势怎么样了,跟我讲讲。”
“嗯。”
在两位战神简单的讲述下,余文生很快了解了半个多月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重要事件,也知道了目前的第五集团军所面临的状况,灵关基地市的基本局势环境。
还好,局势不坏。
即便是在磁场紊乱地带边缘发生了那么诡异神秘的事件,磁场紊乱地带内更是爆发了数十次小规模的激烈交锋,第五集团军一方出现了十几名九段高手,柳氏集团和梁海东集团也没有贸然采取行动。
这说明,他们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松了口气,道:“陈老,洪叔,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们,进入昌南禁区,想尽办法抓捕凶禽之王或者猛兽之王,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组建庞大的兽军军团,而是足以震慑敌人的顶尖兽军作战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