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船长笑了，问道：“你为什么不建立自己的远洋船队？怕砸了我的饭碗么？”

康凡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还不行。我国的海军还很弱小，还没有形成保护本国海上贸易航线的能力，在目前这个不安全的海洋环境中，还是不建立远洋船队为好。你是美国人，强大的美国海军能够很好地保护你的船队，用你的船队很安全。”

李船长恍然大悟。

“做好为我长期服务的准备吧，船长先生！”康凡笑道。

李船长点点头道：“康先生，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生意伙伴，我很乐意这样做。”

“朱迪一家你安排得怎样了？”康凡问他。

李船长微笑了，“遵照你的指示，我去年就派船赴南非把表妹一家全接回美国了。”

康凡放心了，“第二次布尔战争还没有结束，朱迪他们一家最好就在美国常住吧。即使战争结束，那些由荷兰、葡萄牙、法国殖民者的后裔构成的布尔人也是不会与霸占了他们的家园、残害过他们同胞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和睦相处的。仇恨将会永远埋藏在这些布尔人的心底。”

“是的。你说得很对：仇恨将会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李船长黯然。

随后，康凡就去拜会了天津镇总兵罗荣光，在罗荣光的陪同下视察了大沽口炮台。

天津是拱卫京城的门户，而天津大沽口炮台扼守海河入海口，是拱卫天津的海防要塞，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守将罗荣光敬佩康凡的胆识，在天津的海防建设上一直与康凡合作密切。康凡以私人名义多次资助罗荣光大笔军费，支持其对大沽口炮台的改造。

从1898年开始，晋军常备军和之后内卫部队的工兵陆续参与炮台改造工程建设，投入巨资，用新技术、新材料、新装备等对大沽口炮台进行了彻底、科学、合理的改造：用新型的混凝土和钢材等建筑材料替换了炮台原来使用的砖木、青石和灰浆等老式建筑材料，炮台结构也改为半地下全封闭构造，外敷土层并种植花草树木，以利掩蔽；现代意义的供电、供水、供暖、通风、排污等等的生活保障设施为所有防御设施提供了一个干净、舒适的内部驻军环境；各炮台外围均构筑了大量的永备机枪火力点并以地下交通系统和地面道路网络相连接，驻扎步兵，保护炮台，与驻防天津海岸的晋军步兵形成紧密支援态势，极大地增强了炮台的抗打击能力和防御火力。

为提升炮台的对海打击火力，拆除了炮台里原装备的旧式火炮，在两岸的6个炮台里共配置了36门新式130毫米要塞炮。该炮由晋军的130加农炮改进而来，由原来的牵引式改为固定炮座方式，火炮采用电动扬弹机自动供弹和电动控制俯仰、回旋，射速提高到20发/分，最大射程也增加到30公里。除了能够发射普通杀伤榴弹外，还能发射专门为对付当代装甲战舰而最新研制生产的装用压电引信的130毫米紫铜药型罩锥形装药破甲弹。这样的性能那是西方强国想都想不出来的优良，一门130要塞炮的威力胜过炮台原装备的旧式火炮数十倍之多！

康凡和罗荣光登上了炮台中部的一座火炮射击指挥塔，放眼望去，海河入海口、港口、天津市区、渤海海面和海岸等一览无遗，观测范围极大。

大沽口的每座炮台都设有这样的指挥塔，外形设计得很现代也很美观，每座塔净高36米，用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相当坚固。塔顶设有宽敞的火炮射击指挥所，里面装备了精密的大型光学测距仪、探照灯、望远镜和有线电话，可对各炮台火炮实施集中指挥控制。另外还装设了航道指示灯，平时兼做灯塔使用，为进出海河以及渤海的过往船只提供航标服务。

天津基地所辖范围扩大后，涵盖了整个海河入海口和周边渤海海岸，当然也包括大沽口炮台。因罗荣光即将调任新疆喀什葛尔提督，慈禧太后有意让康凡的晋军接管大沽口炮台防务。所以，炮台守军主力现在已经由晋军接任，原清军炮台守军退居次位。之所以这样安排，一是因为原清军守军无法熟练操作晋军的新式武器装备；二就是为了增强炮台防御实力。但炮台指挥权暂时仍以罗荣光为主，康凡为辅。

“山西之强大从此炮台观之便可见一斑。康巡抚实乃国之栋梁！”罗荣光说道。

康凡俯首作揖道：“罗大人戎马一生，为保大清社稷稳固出力甚多。晚辈何德何能可受大人如此夸奖？惭愧之至。”

罗荣光正色道：“现今国内义和团民与洋人之矛盾已到剑拔弩张之地步，照此下去，洋人必会趁机派兵进剿。如此一来，天津便是洋人由海至陆必经之地。大战若起，望康巡抚与本官精诚团结、并肩作战，人在大沽在，地失血祭天！”

康凡郑重点头，与罗荣光击掌盟誓：“人在大沽在，地失血祭天！”

罗荣光猜得没错，历史上的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就是在1900年的天津爆发的。但康凡并不想被动防守，而是打算主动出击，打一场能够震慑日本和西方列强的战争，以图求得强势的国际影响，树立中国的声威，争取能够将即将到来的八国联军侵华战争推后几年，以赢得宝贵的时间，让自己能够进行充分的战争准备。目前，山西和瑷珲两地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时期，只需要时间，宝贵的、足够的时间，两地、整个中国甚至是整个世界都有被改变的可能！

康凡来天津之前，向慈禧太后上了一个奏折，主要目的就是劝说慈禧太后遣散义和团。因为由于义和团在国内采取的针对西方传教士以及教徒们的敌对行动而为西方列强联合发动侵华战争制造了借口，遣散义和团将能够暂时缓解清政府与西方列强之间的矛盾，为康凡接下来的行动创造有利条件。

慈禧太后算是采纳了一回康凡的奏请，下旨约束国内义和团民针对西方各国在华人员的敌对行为，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日渐加深的矛盾，也算是帮了康凡的忙。

但康凡的原意是遣散义和团：义和团原本只是一个因不满西方传教士在中国的野蛮行径而采取了暴力反抗手段的纯粹的民间团体，但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受清政府中守旧势力利用而为其实现政治图谋的带有宗教色彩的政治武装，已失去原有本色。

宗教信仰应该是自由的，民众信仰哪种宗教是他们的权力，没有对与错之说。但由于西方传教士除了传教之外也兴办近代医学；提倡当代中国民众破除封建陋习，如女人缠足、男人纳妾等；传播新思想，如西方的宪政、民主等，与光绪倡导的维新运动一样不可避免地引起清政府中守旧势力的仇恨。又由于清政府给予西方传教士和教会凌驾于大清法律之上的治外法权，更是助长了一些不法教徒和教士欺压民众的气焰以及经济、文化、风俗等的差异所引起的冲突等原因。所以，民众一经煽动，势不可挡，直接导致了国内局势的混乱和西方列强联合武装入侵干涉的严重后果。

所以，必须遣散义和团，让这些热血青年做他们本应做的事去，而不应盲目地受人指使给中国添乱。可慈禧太后在执行时打了折扣，令康凡很是恼怒。即便这样，仍有相当数量的义和团民来到山西或黑龙江，在不同的岗位上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倒也让康凡略感欣慰。

第四十六章 我要来个杀鸡儆猴

据安全局汇报：康凡针对日本的三次劫款行动使日本方面损失巨大，光是用众多日本青年的生命换来的甲午战争赔款就让自己抢去了四分之一！不但在日本国民中激起极大愤慨而且在国际上也被讥讽为笑柄，对整个日本政府和日本的国际形象造成极恶劣的影响。因此，先后有数名日方政府高官或辞职或自杀，但即使这样也没能平息国内各党派的愤激情绪。日本情报机构已经受命对康凡采取行动，首先要活捉，活捉不成就直接杀死，所以就有了康凡在京城遭袭之事。

此后，日方还组织了几次针对康凡的行动，但都在安全局情报人员和内卫部队官兵的联合打击下失败了，因此再未敢潜入山西。这次日方一旦获知康凡前来天津的消息后，驻天津日本租界的日军肯定要制造麻烦。

其实，日方针对天津基地的破坏活动从基地建立之始就没有停止过，一方面是因为山西抢先一步占去了原本是他们看中的地段，另一方面就是出于经济利益的竞争和对康凡本人的记恨了，只是由于基地的防卫从未松懈过，日方并没占得什么便宜。但双方都明白，冲突总有一天要表面化的。

康凡这次率军来天津，目的就是铲除重新选址后的天津日本租界里的日本驻军和情报处，以显示武力，历练晋军。

晋军自成立以来，多是执行一些零星的支援地方维持社会治安和剿匪方面的任务，随着省内社会环境的迅速好转，最后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因此，急需一场真正的战斗来检验晋军的真实战力。

康凡分析，如果晋军和日军发生冲突，美国等西方国家考虑到各自在华利益，一定会出面调停。如此一来，由多诺万以美国政府名义租借下来的天津基地就涉及到了美国政府和日本政府，与清政府的关系就不大了。日本再蛮横也不会轻易和美国开战，日本目前最主要的敌人是与其争抢在中国东北地区利益的俄国，日本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俄国，因此绝对不能因为与更强大的美国之间的冲突而影响到为与俄国开战而做的战争准备，也就不敢对天津基地采取大规模的作战行动，结果只能是谈判。

再者，晋军常备军的组建工作虽然尚未全部完成，但以现有军力来对付日本人，在陆地上，晋军就没有什么可惧怕的。

康凡调来的这部晋军是最初组建完成的那1万人中的一部分，2千多人。尽管全部是步兵，但新装备了先进的便携式无线电通讯设备和精密的光学仪器，都配至连属勤务排。尤其是96式狙击步枪、96式机枪和82无后坐力炮，均换装了放大倍率为6倍的光学瞄准镜，精密的大型炮队镜和测距仪也都配备给了所属炮兵部队，极大地提高了这些武器的远程精确打击能力。训练有素的晋军官兵在拥有了这些当代最先进、精良的武器装备后，取胜应在情理之中。

安全局派到天津的工作组安排康凡住在天津基地办公大楼的第5层，也就是最高一层。警卫营官兵被分别安排在第5层和第4层进行护卫，同来的晋军官兵全部驻扎于扩建后的基地军营里，随时应变。在这样严密的保护下，日方针对康凡的多次暗杀行动都以失败告终，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白白搭上了几个特工的性命。

作战准备完成后，康凡在委托多诺万携带获取到的日方针对天津基地的破坏证据向美国使馆上报情况的同时，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对日作战行动，代号“重锤”。

“重锤”行动以突袭日军情报处为序幕强势展开，引诱日军主动出击。如果日军不上当，那晋军就当占了个小便宜。但康凡明白嚣张跋扈的日军是不会吃这个亏的，即使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也会主动挑起事端借以向晋军报复的，更何况现在有了这个非常合适的借口？

1900年3月5日午夜，晋军侦察兵一部配合安全局的工作组潜入日方租界，对位于租界中心地带的日方情报处办公楼进行了突袭，干净利落地端掉了这个作恶多端的日军情报机构，并在撤走前炸毁了这座三层砖木结构楼房。

果不出所料，清晨，日军首先发炮轰击天津基地，根本不考虑军用设施还是民用设施，野蛮地乱轰一气。早已在基地内严阵以待的晋军24门82野战炮立即对日军火炮阵地给以凶猛回击。

82野战炮拥有全新概念的助退/复进系统，射击稳定、快速而精准，射速能达到惊人的20发/分，射程超过10公里。而且此时晋军已经开始使用更为安全、爆速更大的黑索今/梯恩梯混合烈性炸药，加上对炮弹引信、结构、外形、材料的改进以及采用高性能炮钢、高能发射药、精密光学瞄具等，使火炮摧毁力大幅度提高。

还没等日军炮兵进行第二轮齐射，晋军炮兵铺天盖地的炮火随即而来，密集而精准的炮火立即将日军炮兵阵地全部覆盖。康凡在望远镜中清晰地看见日军的残肢断体、火炮零件以及杂七杂八的物事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地绽放开来！

几分钟后，日军炮兵阵地就被彻底摧毁，一发炮弹都打不过来了。

炮战正酣，日军集结大量步兵开始对天津基地发动了凶猛的人海进攻。

旷野中，密密麻麻的全是身穿黑色军服、端着长长村田式步枪的日军，象一群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家鼠，黑压压地在地面上蠕动着。但他们刚刚冲出租界区就被预先埋伏的晋军侦察兵使用99式线控反步兵地雷予以痛击，遭致严重杀伤！

这种新式反步兵地雷是一个被弯成一定弧度的长方形薄铁皮盒子，总重2公斤。经引爆器通过导线引爆后，装在雷体背面的炸药猛烈爆炸，将密集排列在雷体正面的6百枚钢珠以120度角的扇面急速射出，能有效杀伤1百米范围内的人员，是一种威力极大的面杀伤武器。

由于日军刚刚冲出租界，离天津基地还远，所以他们还没有排成冲锋时的散兵线，而是排成密集队形蜂拥前进的，22枚这样的地雷依次起爆后，形成的“钢雨”瞬间便把处于杀伤范围内的日军全部打倒在地，数百名日军满身血洞、鬼哭狼嚎，景象恐怖至极！

日军遭此挫折后，并未放弃，回退租界进行了短暂休整，又向天津基地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