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从沈如年的口中听了太多的喜欢, 骤然从她口中听到一个不喜欢,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从小就接受了被人厌弃的事实,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偏偏沈如年就像是一团火焰不管他愿不愿意, 就这么闯了进来, 嘴边还日日挂着喜欢。
就在他怜悯沈如年一片痴心, 勉强的接受了她的喜欢后, 她居然又不经过他的同意,擅自决定不喜欢他。
难道在她的眼里, 他赵渊就是可以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现在说不喜欢已经太晚了, 他不同意。
沈如年感觉到了危险,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陛下,让她下意识想要逃离, 连看都不敢去看赵渊的脸。
赵渊一手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另外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挪了过来,“看着朕。”
他是真的气着了, 手上的力道有些重, 平日里他虽然冷冰冰的瞧着凶,但对沈如年一直都是纵容的,这样发狠的模样让沈如年害怕。
看着赵渊的大眼睛里蓄满了不解和委屈, 这不是她的陛下, 她的陛下应该是会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带着她解九连环, 还会为了她的一个小小愿望挂上满园花灯。
赵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今日所有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了,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 只能随心做出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情。
他看着自己的手抚上了她的细腰, 那让人颤栗的柔滑触感好像一直就刻在他的脑海里,他绷紧的最后一根弦彻底被点燃。
带着薄茧的手掌掐着她的腰慢慢的往上轻抚,每到一处便燃起愈多的火热,可只是这样他仍觉不够,他想要的更多。
发凉的唇瓣不知何时紧紧的贴着沈如年的脖颈,细细的摩挲,沈如年的身上有种淡淡的体香,之前他只觉得不讨厌这会却让他着迷。
赵渊与其说是亲吻吮吸不如说是啃咬,在她的脖颈锁骨都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红痕。
沈如年从来没和人这么亲密过,这让她之前被遗忘的记忆瞬间回到了脑海里,她头次被扒光说要侍寝的那日夜里,好似也被陛下如此对待过。
但那日她睡得很熟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才知道被掐了脖子,可今日她是醒着的,可以清醒的感觉到赵渊的手掌在她身上抚/摸,他的唇肆无忌惮的落下。
好像她只是他的所有物。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样的陛下让她觉得陌生,尤其是他的手掌已经到了身前,此刻正轻捏着她最让人害羞的地方。
“疼。”
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不仅是身上奇奇怪怪的难受,更多的是委屈,她不想要这样不顾她意愿的陛下,她喜欢以前的陛下。
虽然赵渊常说沈如年是个爱哭鬼,但实际上她并不经常哭,而一哭起来就和决堤了的春水一发不可收拾。
赵渊的手指已经挑开了肚兜,抚上了小兽,正要有下一步的动作就感觉到了滚烫的泪珠,正顺着两人紧紧贴着的脸颊脖颈往下流。
他丧失的理智在这瞬间被这泪水给打醒了,赵渊猛地坐了起来,入眼满是荒唐,浑身泛红的小姑娘正在轻轻的抽噎。
一看到他坐起来还哭的更大声了,“陛下坏蛋,呜呜呜,欺负人,我不要理你了,坏蛋坏蛋。”
大概是哭的太忘我,不小心哭着哭着还把自己给呛着了,“咳咳,坏蛋,呜呜呜不理你。”
赵渊看着眼前的情形忍不住扶额,他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是发病了。
每当发病的时候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以前是想要嗜血暴虐,而这次居然……
他哑着嗓子僵硬着安抚她,“好了,不哭了。”
赵渊没什么好解释的,不管是毒发作还是什么原因,这都是他做的,可看着沈如年哭他的心里又乱成一团。
真是,真是,造孽。
他哪里知道怎么安抚小姑娘,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只能伸出僵硬的手掌想要拍一拍她的背让她别哭了,之前他记得沈如年就是这么做的。
可沈如年一感觉到他的手掌靠近,就下意识的抱着被子躲了。
赵渊的手掌顿时就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若是换了平时他肯定早就发怒了,居然敢有人下他的面子,可现在他心虚理亏,就算是被人下了面子也只能尴尬的收了回来。
但沈如年还在哭,听着嗓子都已经哑了就是不停,边哭还边娇滴滴的说陛下坏蛋,简直能把赵渊折腾疯。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比赵明熙还能哭,简直像是水做的,怎么就无穷无尽的哭不完呢。
“坏蛋,还咬我,陛下不是老虎是小狗。”
沈如年哭的投入旧恨新仇都涌上了头,小嘴叭叭叭叭的说了一通,总算是让赵渊把她方才不理自己的原因给找到了。
他就知道有什么想不通的根本不用去问,这藏不住心事的小东西就会自己倒豆子似的都倒出来了。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到底是谁先想要出宫的,要不是她想出宫离开他,他至于把她丢去翊坤宫吗?
还倒打一耙说他不喜欢她了,简直就是胡言乱语,他何时说过这种话。
等等,他什么时候喜欢她了?
不是她死缠烂打对他情深不寿吗?
“他们都说我失宠了,陛下不喜欢我了。”
整个后宫就只有她一个人,到底是失的哪门子的宠!赵渊是越听脸越黑,没想到他不过是和沈如年小小的一个斗气就被这些人狗奴才传成这样。
也就难怪方才小姑娘躲在被子里不和他说话了,算了算了,和她一个傻子生气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赵渊看她还在哭根本停不下来,只能硬着头皮靠过去连人带被子整个一团抱进了怀里。
手掌不容拒绝的轻轻落在她的背上,哭的这么可怜把嗓子哭坏了怎么办。
“狗奴才乱说的话你都信,朕说的你却不听?”
“朕何时不宠你了,你想要什么朕没给你?只除了出宫这一条以后休要再提。”
沈如年哭够了,这会被陛下抱在怀里轻拍着脑子也清楚了起来,忍不住的扒着脑袋往外钻,“为什么不能出宫啊,那余妈妈怎么办。”
她只穿了个小肚兜身上可什么都没穿,赵渊拧着眉在她钻出来之前,飞快的将她给摁了回去,“不许乱动。”
陛下又变回了以前熟悉的那个陛下,沈如年就不害怕也能乖乖的听话了,就哦了一声躺好不动了,只有还在嘴巴吧唧个不停地问:“为什么呀?”
“你若真的想见他们,等人从江南回来朕便将她们接进宫来,现在可满意了?”
沈如年其实想说她想见余妈妈,但也想出宫回到自己的家,不是说皇宫不好,但她总觉得被困住了。
可直觉告诉她要是说了,可能陛下会很生气,方才那样可怕的经历她不想再来一次,就下意识的隐瞒了心中的想法。
只是乖乖的点头说好,赵渊见她不哭了以为没事了,“从明日起还是搬回来吧,每日召你侍寝也麻烦。”
结果沈如年天真的仰着头看着他,“为什么又要搬回来呀,我觉得翊坤宫很好啊,又大又宽敞还有漂亮的秋千玩。”
赵渊沉默了,难道要让他说因为自己离不开她?觉得少了个人很不自在?不可能的,他死都不可能说出口的。
“离得远了朕没法时时盯着你读书写字,你若是偷懒懈怠了朕都不知道。”
“陈姐姐会教我呀,陈姐姐还会教我画画做女红,可厉害了。”
赵渊直恨得牙根子痒,当初他就不应该把陈诗雨给留下来,现在也不至于教坏了沈如年,“喜欢秋千就让他们再给你扎一个。”
“可是我想养小猫,陛下不是说只有去翊坤宫才能养小猫吗?”
沈如年努力的再次探出自己的小脑袋,还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赵渊,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陛下没有不喜欢她,她也没有失宠,但是她好不容易才能养小猫又不舍得放弃这个机会。
“要不,我每天都来陪陛下玩?”
赵渊在打她一顿出气还是把人再赶出去之间抉择,最后还是将她的脑袋给摁了回来,“明日朕就让常福去搭窝,把你和你的猫一块搬回来。”
沈如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是我和小猫一起吗?陛下你不讨厌小猫了吗?”
赵渊不想和她说话,直接将她连同被子抱着躺下,神情别扭的冷冰冰道:“再问就把你和猫都丢出去,现在给朕睡觉。”
而后放下幔帘吹灭了床榻边的烛火,屋内瞬间就陷入了漆黑。
沈如年感觉自己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想要活动一下都动不了,那力道好似怕她会逃走似的。
她有些睡不着,就想要看看陛下有没有睡着,刚往外探了探脑袋腰间的手臂就又收紧了两分,“又要做什么。”
“陛下,小猫很乖也不会伤害人,我们一起养它,你给它取个名字好不好。”
过了许久沈如年都没有听到赵渊的回应,暖和又舒服的被窝让沈如年很快就有了困意,她习惯性的往身边人的怀里靠,而后没多久便闭上了眼。
在睡得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见那个熟悉又冷冰冰的声音道:“好。”
*
沈如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感觉到身上有些沉,还以为是在做梦就下意识的伸手去推。
而后耳边就响起了男子沙哑的声音,沈如年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这才看见赵渊俊美的脸在眼前放大。
是陛下!
她已经比平时醒的时间晚了,这个时辰陛下应该去上朝了,怎么今日还在?这让沈如年感觉到了新奇,睁着好奇的眼睛左右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