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泽神情寡淡,自嘲一笑,“在国公爷心目中,到底还是选了萧昱谨。”
穆凌,“……”
他有的选择么?
先帝的嘱托是真,可眼下的局势也是真的,更重要的是,烟儿已怀上了萧昱谨的骨肉。
***
傅恒泽今日能够安然离开,穆凌对萧昱谨的心胸倒是有了新的看法。
寝房内,郎中正给穆温烟把脉,萧昱谨就坐在床榻,一手还握着穆温烟的手,他的眼神凝肃,仿佛在看着穆温烟,又仿佛在看着别处。
郎中看诊过后,如实恭敬道:“娘娘胎相还算稳,并不大碍。”
“还有呢?”萧昱谨问这话时,嗓音低哑的不行,阴沉中透着一丝压抑。
郎中知道帝王所指哪里,他接着道:“娘娘虽是撞了脑袋,可……草民暂时辨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穆温烟躺了一会,头昏目眩有所好转。
她又想起了曾经在西南的事,想起了傅恒泽,也想起了萧昱谨的冷漠与嗜血无情。她的手被萧昱谨紧紧握着,掌心溢汗。
她似乎怕他,但与此同时,这阵子以来的一切记忆又是那样清晰,萧昱谨明明甚是疼惜她,她好像一时半会没法笃定自己的心意。
人昏昏沉沉,只想睡去。
“都退下!”帝王低喝。
郎中与婢女们不敢逗留,花菇就在外间候着,听见穆温烟并无大碍,她也就放心了,也一并退下。
花菇迎面撞见了穆凌,好心提醒了一句,“国公爷,皇上正与娘娘独处。”
穆凌多看了花菇一眼,这姑娘平素极冷,倒还是个有眼色的。
穆凌前脚刚踏足门廊,随即又退了出来。
眼下这状况,他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帝王,会允许自己的皇后与旁的男子牵扯不清,何况……今日烟儿还替傅恒泽求情了。
门扇合上,穆凌与花菇面无表情的站在外面,谁也不说话。
***
这厢,穆温烟被萧昱谨盯的心里发慌。
此前听庄嬷嬷提及过,她与傅恒泽早就相识,她脑子里并没有他,故此,内心没有任何感触。
可是此时此刻,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记忆之中,而且并非是什么不好的回忆,她当真好生彷徨犹豫。
沉默……
无尽的沉默……
穆温烟终于熬不住,拉了薄衾将自己的脸盖上,真想装死算了。
她刚盖好,萧昱谨就将薄衾拉开,男人低低哑哑的问,“烟儿就没话要对朕说?”
穆温烟第一次词穷了,在萧昱谨的死亡凝视之下,她怯怯问道:“我若说……我只是不能看见他死在你手里,你信么?”
萧昱谨,“……烟儿究竟想起了哪些事?告诉朕。”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及当初种种,穆温烟倍加伤感,她好像突然变成了容易悲春伤秋的少女,虽然眼中泛着泪花,但并没有哭出声,宛若一副活灵活现的美人画,“我想起来的可太多了!”
“你要听么?你可别后悔!那些事,皇上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正当盛怒。
萧昱谨,“……”
男人不知是怎么的,突然松了一口气,今日能不能杀了傅恒泽,对他而言并不是很重要。
萧昱谨又问,“告诉朕,傅恒泽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穆温烟犯难了,她虽然胸脯.饱.满,可心胸相当狭窄,容不下太多的人,“许是好友。”
帝王面色微沉,又问,“你喜欢他么?”
穆温烟呆了呆,傅恒泽温润如玉,又长的好看,脾气比萧昱谨好了太多,她当然是喜欢的,但她不敢说。
穆温烟惯会胡搅难缠,“你别岔开话题,方才明明是说你的事,你告诉我,当初你因何夜闯堂姐的闺房?”
萧昱谨,“……”
她是指那晚?
男人揉了揉眉心,唇角无力苦笑,萧昱谨不知道穆温烟的记忆究竟恢复到什么程度了,但至少已经想起了傅恒泽,却还没有几年前的记忆。
他像是累了,突然俯身,侧耳挨近了穆温烟的小腹,男人阖眸轻叹,“小乖,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原来,纵使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仍旧不能心安。
穆温烟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你倒是说呀,那晚你与堂姐究竟在屋里偷偷摸摸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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