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郦沧山身后就跟着郦沧海出来了,郦沧山身材魁梧,不过人很黑,下巴还有胡子,看起来很凶猛。
和他相反,他身后的郦沧海看起来有点消瘦,但胜在眉目清秀,从未干过农活的他很白净,就是孙玉娘,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比他还要白净,在场只有郦芜蘅和郦芜萍姐妹两才能比得过。
从看到郦沧海的第一眼,孙玉娘的眼睛就没移开过,王氏和赵氏也把郦沧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看到他们观察郦沧海,韩氏这时得意的介绍起自己的儿子来,“我们家沧海五岁就念书,他啊,长得像我,人很聪明,一直拖到现在这个年纪,主要是我们家沧海,想要考上秀才不再说,这才耽搁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咳咳,我就沧海一个孩子没有成亲了,他爹走得早,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拉扯大,只要看到他成家立业,我这辈子啊,就没什么别的要求了。”
韩氏还好及时收住了嘴巴,要不然这件事就尴尬了,郦沧山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可能也是熟悉了,因此,才没在乎。
但是关氏和郦芜蘅她们母女三人,心里却十分不满,她一把屎一把尿,真是稀奇,她确实出力了,可是,家里家外,不管是要钱还是出力,什么都是他们家才对啊,这会儿却一把将所有的功劳都捞到自己身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好个清秀的小伙子,快坐吧!”赵氏夸了郦沧海一句,就招呼大家坐下来吃饭。
饭桌上,郦芜蘅和郦芜萍紧紧挨着关氏和郦沧山,他们夫妻两个,都给自己的孩子夹菜,郦芜萍年纪稍大一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饭桌上,她看到赵氏看了她好几眼了。
郦沧海对孙玉娘似乎很满意,不时的偷偷看一眼,每次他看孙玉娘的时候,孙玉娘都忍不住脸红,好几次,孙玉娘吃饭都忘了夹菜。
吃了饭,王氏就说要带着孙玉娘先行去镇上一样,说是买点东西,但其实她就是要留下赵氏。
果真如此,赵氏留了下来,郦沧山带着郦芜蘅和郦芜萍回了家,关氏和韩氏在和赵氏说话。
郦沧山就去后院拿着锄头,说是要去田里看看庄稼。
郦沧山是个勤快的人,关老头嘱咐了几句,他就出去了,关老头背着手,牵着马儿,郦芜蘅和郦芜萍笑嘻嘻的接过缰绳,“外公,我们今天出去放马,你在家呆着好好休息。”
这不是郦芜蘅和郦芜萍第一次放马,整个梅花村,只有他们家才有马,每次他们一出去,就很多村里的小孩跟在他们身后,因此,郦芜蘅和郦芜萍最喜欢直接上山。
郦芜萍在前面牵着马,郦芜蘅走在后面,手上揪着一根茅草,用嘴巴叼着。
“蘅儿,你觉得那个姑娘能不能看上小叔啊?”
郦芜蘅瘪瘪嘴,“这还用说嘛,八成成了!那姑娘都十九岁了,你想想看,十九岁,不管在哪儿,可都是大龄剩女啊,别说小叔了,只要有个男人肯娶她,肯定嫁啊!再说了,饭桌上,姐,你难道没看到那姑娘看小叔的眼神吗?哎哟,那叫一个娇羞啊,她娘家那边不行,身边还带着一个娘,你看吧,他们成亲了之后,她娘肯定也要跟着过来,奶奶家呢,她一个老太婆,又没公公,也不怕传出什么闲话去,我们家这边家庭条件也不错,要是没猜错的话,八成就成了!”
“啊?”郦芜萍将马儿随意拴在身边的一颗小树上,朝郦芜蘅走了过来,“就这样啊?”
郦芜蘅见她一脸的惊讶,笑了笑,说道:“姐,不这样那你还要怎样?多少男女成亲之前,压根就没见过面,他们好歹见了一面,要不是这姑娘和我们小叔年纪大了,估计也不能这样。”
郦芜萍脸不自觉的红了,“我的意思是,就这样定下来……会不会太着急了?”
郦芜蘅奇怪的看了看郦芜萍,她作为一个外来户,来这里两年了,好不容易才习惯了这边的一些习俗,可郦芜萍是这里的原住民,居然也很惊讶,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姐,这有什么好震惊的?你想想看,小叔多大了,二十三了,还进过大牢,要不是家里稍稍好一点,人长得还算不错,你看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而且,那姑娘年纪也不小了,他们都担心她会带着她娘那个拖油瓶,谁家愿意娶?找到小叔这样的人家,自热没什么好说的,你就等着看吧。”
在山上放马,看马儿悠闲的吃着草,郦芜蘅和郦芜萍躺在草丛中,旁边开了一种不知名的野花,粉红色的花瓣,看起来像大了一倍的太阳花,很漂亮。
一阵微风吹过,几根野草调皮的从她们的脸上拂过,郦芜蘅侧着头看郦芜萍,“姐,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了吗?要是……你明年就成年了,明年定亲,最晚后年你也就出嫁了,你难道……”
郦芜萍很难得,没有脸红,她怅然一声:“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郦芜蘅望着蔚蓝的天,天空白云朵朵,随着风儿,一点一点的移动,她心想:姑娘的命运是否就像天上的云儿,四处漂泊,不知道该漂往何方,也不知道将来会在哪里停驻,未来怎么样,她突然有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