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芜蘅和郦芜蘅闻言,都怔了一会儿,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眼看着,就要出嫁了。
郦芜萍不禁想到自己,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每个姑娘都一样,习惯了在父母身边,突然有一天,要离开父母,离开亲人,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她要重新开始适应新的生活,她要重新认识一些人,不仅如此,她的人生中还会多出一个极为重要的人,她要为他生儿育女……未来还有很多不可知,可这一切,都要姑娘去承受。
下午,郦芜萍说要去看看刘绣花,郦芜蘅想了想,就没去,郦芜萍自己一个人去了。
听到刘绣花要成亲了,关氏不禁有些心慌了,刘绣花今年十六年,要提前到年前就成亲,还没怎么听说呢,就要成亲了,而她的萍儿,马上就十六岁了,这丫头不管说谁,不管哪家,都说想多陪陪自己的父母,令他们两口子心焦极了。
郦芜蘅坐在窗前的桌子边她的身边,胖着一个火盆,手上还抱着一个汤婆子,眼神无神的望着一个地方,没有焦距。
关氏在门口看了一眼,还以为她在看书,就没打扰她。
郦沧山送走了张清树,就跟关氏说起了县城的两个孩子,一开始,他压根没注意到关氏脸上的表情,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
“……没想到县令大人会来找恒安,这小子,以前我总担心他,还想让他跟着我一起打猎,至少这也是一门手艺不是,没想到这小子做生意不错,现在县令都找上门来了,说要什么种子,想在整个西康县推广,哎呀,这么一来……”
郦沧山太兴奋了,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把关氏吓了一跳,她茫然的问郦沧山:“你说什么?”
郦沧山愣了一会儿,笑着问她:“你在想什么呢?我说了半天,也不见你应一声,敢情你压根没听啊?”
关氏满脸担忧:“我还听你说,我,我只要想到我们家萍儿……你说着绣花,怎么就成亲了呢?还没怎么听到风声,前不久才说有人提亲吗?这才多久,就要成亲了,这也太着急了吧?”
郦沧山有些无奈,“哎呀,人家什么时候成亲,那是他们的事情,估计男方年纪大了也说不定啊,你担心什么啊,再说了,绣花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就十七了,也该嫁人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这和我们家萍儿有什么关系嘛?”
“哎呀,你不懂,你就是个大老粗,你懂什么?你自己也不想想,萍儿多大了,这死丫头,你说……多少人跟我提,人家黄媒婆都上门好几次了,这丫头呢倒好,不管是谁,总说想多陪陪我们,我有什么好陪的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对不对?我还有蘅儿呢,还有修远和恒安呢,我不用她陪!这一年眼看就过去了,这孩子,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嘛?”
“媳妇儿,我说你啊,就别想那么多了!”郦沧山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觉得啊,萍儿晚点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家不缺钱,我们家的日子才好过这么两年,孩子们跟着我们前面几年,受了多大的苦,跟着我们,趁我们两还走得动,让他们幸福幸福不好吗?现在就把萍儿嫁出去,我反正舍不得,我们家萍儿又不是长得不好,又不是别的有什么,你还怕什么?别瞎担心了!”
关氏仔细一想也是,刚分家出来,从修远和恒安出生之后,兄妹几个,都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就把孩子赶出去,确实不好,可是,姑娘家和儿子不一样啊!
郦沧山一个大老粗,哪里知道关氏的想法,在他看来,女儿多陪陪自己是好的。
“这下明年啊,我们不去县城都不行了。县令大人得知是我们家蘅儿弄出来的,激动得不行,还说要见蘅儿呢……”
“等等!”关氏急忙拉住他,“你刚刚说什么?”
郦沧山就把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他还跟关氏吹嘘道:“大人啊,这次一点也没架子,我们还在一起吃了饭,恒安用的全是我们家店里的东西,大人说啊,吃惯了我们家的粮食,别人家的他是一动也不想动!这次,我们家怕是真的要出名了!大人说了,等开了年,稻子,花生,还有麦子什么的,全部啊,都要向西康县推广!有了大人的帮忙,这下,我们家想不发财都不行了。哎呀,我真是,我做梦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啊,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不敢相信,恒安,蘅儿,这两孩子……要不是他们两,我们家……”
一边说,郦沧山越发感慨,眼眶不禁微红。
关氏脸上满满都是惊喜:“你的意思是,我们家的铺子,大人打算帮忙推广是吗?”
郦沧山纠正她:“不是我们家的铺子,是我们家铺子里的东西,我们家明年怕是光买种子,就能赚不少!不过这样一来,恒安也说了,他一个人在县城忙不过来,得我们去县城,帮帮忙。这次啊,他还说了,过几天去牙行看看,给我们挑几个人,等他回来之后,就带回来,帮我们看着家里。过了年,我们全家都去县城,这孩子啊,长大了,我在哪里看着,除了地里的活计,别的我也帮不了什么!”
说到这里,关氏就开始跟郦沧山说,明年什么东西要带到县城去,还有什么东西要拿,要和村里的人们打一身招呼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