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自负的想法,秦玉暖都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秦云妆那超良好的自我感觉了。
“大姐姐,你还真是想多了,你看上的东西,我向来都看不上。”秦玉暖说的是真话,司马锐的确看起来温润有度,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可骨子里到底如何,秦玉暖最清楚。
秦云妆突然换了个口气道:“既然不是我说的那样,那你倒是让我见上三皇子一面啊?怎么,你不敢吧?”
原来不过是激将法,看来这秦云妆当真是想司马锐想疯了,殊不知,人家只当她是一只破鞋,一只急不可耐想要爬上床的破鞋。
“围猎的帖子上说确实可以再带一个人去,”秦玉暖笑道,“不过我已经决定带玉昭去了,玉昭极少出府,带她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秦玉暖秀眉一挑,眼看着秦云妆气得准备跨出院子理论,伸出那葱白似的手指轻轻一晃,指着那院门口的石门槛道:“诶诶诶,大姐姐,你可是注意了,父亲不准你出院子,你再走一步,可就出来了。”
秦云妆神情一顿,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不甘,若不是一旁的桂妈妈一直拦着她,让她忍一时风平浪静,她一定会冲出来将秦玉暖的脸撕得粉碎,居然敢用那种口气和她说话。
秦玉暖笑了,扭头对着满儿道:“行了,满儿,咱们也回去吧,玉昭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呢,对了,你稍后记得给大姐姐送点洋甘菊过来,大姐姐如今的火气看着大得很,也该消消了。”
满儿亦是个机灵的,偏还故意说道:“可是咱们院子才有的西夏送来的洋甘菊?”这是冷长熙直到秦玉暖爱喝花茶后让人送来的,也是稀罕玩意。
“是啊,”秦玉暖朝着秦云妆笑道,“新鲜玩意,市面上也没得卖的,送来给大姐姐尝尝鲜也好。”
“你……。”往常她秦云妆什么不是用的最好的,向来只有她施舍别人的份,而如今,她却还要被这个什么都不如她的庶女施舍,桂妈妈死死的抱住了秦云妆的腰,直到看着秦玉暖走远了,才语重心长地对秦云妆道:“大姑娘,您还是收敛点吧,如今夫人都不敢随便得罪三姑娘了,您……。”
“我不服气!”秦云妆急得直跺脚,“我是嫡出,她是庶出,母亲是窦家的嫡长女,就算父亲如今不待见那有如何?我们还有窦家这个靠山,舅舅不是说过,但凡我在京城受了一丁点儿委屈,他虽然身在杭州,但照样可以为我出气,朝中大半的人都是外公的门生,我怕什么!怕什么!”
“大姑娘,”桂妈妈压低了声音道,看来自己这个主子还不知道如今窦家也已经自身难保的消息,只好委婉地劝道,“大姑娘,今非昔比了,窦家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窦家了。”
秦云妆斜睨了桂妈妈一眼,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不屑:“哼,我记得,你之前出卖过我一次,”她可还是记得桂妈妈私下向母亲打小报告的事儿呢,“这回,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去给我查,到底是谁给了秦玉暖那死丫头那么大的底气居然让她一点都不怕我,西夏洋甘菊?哼,我不查出她个里里外外清清白白,我就不叫秦云妆!”
傍晚,秦玉暖检查完宝川的功课后就拉着满儿铜儿一块挑选三日后围猎要穿的衣裳,秦玉昭几乎就没穿过新衣裳,不过好在秦玉昭虽然比秦玉暖小了半年,但是身量和秦玉暖差不多,秦玉暖选了件粉嫩的白底团花的四幅湘裙,一件对襟浅色短袖配上淡绿色的长衫,再搭上一只清丽的珠花,吩咐满儿给秦玉昭送过去。
“可是柳姨娘那边,该怎么交代。”满儿有些顾忌,自家姑娘完全是出于好心,可是那斤斤计较的柳姨娘可未必这么认为。
“她不是傻子,自然会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会拒绝,只是,咱们也别企图她有所回报,我单纯是为了玉昭,和柳氏,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满儿刚出门,听雪就端着铜盆进来给秦玉暖梳洗,心里似乎藏着事,有些心神不宁的。
“怎么了?”秦玉暖解散了发髻,“是不是醉花楼不肯放你妹妹出来?”
“不是,”听雪摇摇头,“三姑娘给听雪的银子足以让听雪的小妹全身赎身出来了,只是奴婢前几天看到些不该看到的,不知道该不该和三姑娘说。”
秦玉暖起身开了小轩窗,银色的月光泼洒了进来,给屋子里添了几分静谧。
“你既然就开口了,想必就是想说了,直说吧。”
听雪福了福身子道:“就在前几天,奴婢去醉花楼赎奴婢的小妹,却意外看到大少爷在醉花楼里买醉,而且听醉花楼的老鸨说,大少爷这一阵子日日宿眠在醉花楼,几乎天天都是把自己灌得大醉,嘴里一直喊着‘囡囡’,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的小名。”
“囡囡?”秦玉暖心头一颤,这不是秦云妆小时候的小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