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冷将军莫属,”还未等冷长熙说完,拓跋无欲已经是抢白道,他额头上冷汗直冒,与之前的嚣张气焰判若两人,就连其身边的贴身侍卫也不懂拓跋无欲不过是被差点踹了一脚罢了,何必谦卑成这个样子。
“有你这句话就好。”冷长熙微微昂首,又对着周围的士兵欠身道,“这一整天大家都辛苦了,今夜我们且在云龙峡谷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说罢,便是招呼着秦玉暖跟着自己朝着山坡的另一边亲自扎营。
冷长熙离开后,拓跋无欲身边的士兵和侍卫立刻围了上来。
“他不过是差点踹到将军罢了,而且他那一脚未必能伤得到将军,将军何必委曲求全,便宜了别人。”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最为不平,“要按末将的说法,我们干脆半夜去偷袭他们的营帐,把这不知好歹的武功二流的武夫抓出来,让他给将军磕头认错,你们说可好。”
这个提议出来,竟然是引发了不少人的赞同。
“呸,你们懂什么?”拓跋无欲面色总算是慢慢变成了红润和正常,四下看着也没有其他闲杂人等,拓跋无欲索性将自己的铠甲一扯,扒拉出自己的衣衫,露出方才被冷长熙踢到的小腹,那一整块小腹已经全变成了一种深深的紫色,几乎发黑。
“那家伙居然敢给将军下毒。”有人冲动起身,提着手中长刀就要去找麻烦。
“你们都给我坐下,”拓跋无欲皱眉,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养了这一帮徒有一身武艺的废物手下,“这并非中毒,这是冷将军用气功所伤,我感觉得很清楚,他几乎没有踹到我的小腹,这伤,完全是用他的真气所伤,他那一脚,其实只是掩饰,我估摸着,他已经练到了隔空伤人的境界,而这一伤,只不过用了他三成力道,若是用上全力,你们将军我早先就已经血崩体裂了。”
大家恍然,才知道原来这看似不起眼的冷长熙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可其中还是有几个不服气的,暗自里谋划着不可告人的计谋。
夜里,营帐一一扎好,以圆形分成最里层,中层和外层,最外层的是今夜负责轮班值岗的士兵,冷武虽然累了一天,可身为冷长熙亲自任命的副将,也是先身士卒,满儿本想陪着冷武一起值岗,生生地被冷武赶了回来。
“外头天寒地冻的,你一个妇人家站在外头做什么?再说,你若是站在我身边,会让我分心的。”仅仅一句话完了,便是轰也似的将满儿赶回了秦玉暖等人休息的最里层的营帐。
今夜星光正好,可惜这处在峡谷的半山腰中,看不到整个完整的天空,只能看到一半的星光,像是钻石洒在黑色的绒毛披风上,闪烁得有些晃人的眼睛。
满儿正低垂着头往回走,她本是特意向秦玉暖那边告了假,不用过去服侍,如今恰好没事,倒是可以看看那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才走到秦玉暖和冷长熙的营帐外头,却突然看到一个黑影闪过,满儿止住脚步,眼睛睁得大大的,浑身起了一丝凉意,这莫不是军营里头混进了什么奸细?
正想追究个明白,突然一只手直接捂住了满儿的口鼻,满儿使劲挣扎,却耐不住身后的人巧劲十足,直接将满儿拖进了一处隐蔽的黑暗里。
“是我。”这一声来自身后的声音温柔动听,有些熟悉。
满儿回头,却发现这“劫持”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鸳鸯,鸳鸯一身黑衣人打扮,恍然一看,还真像是个刺客,而鸳鸯身边,冷霜也是一身全身黑色短打,干练精明。
“你们为何?”
“嘘。”鸳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四下,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草虫的叫声,三个人躲在有些狭窄的营帐后的蓄水桶旁,而营帐里头,灯火明亮,明显映衬出冷长熙和秦玉暖的身影,一个坐着,似乎是在苦读兵书或者是研究地图,另一个窈窕的身姿斜斜地站立在案几旁,手中做着磨墨的姿势。
忽而,一声闷响,一声沉闷的男人最后的呻吟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
“等等,不是我们要等的人。”鸳鸯飞快地判断了先下的形势,如今正是处在千军一发之际,一定要把握好时机,鸳鸯用真气打探着周围的情况,忽而一笑,对着冷霜点头道,“果然和夫人预测得相差无几,来的人不止一拨,今个晚上是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