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魏蒙。
魏蒙蒙圈地说:“你们不要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出言不逊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向来不骂人的,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空间,我顶多骂骂天……”
话音蓦然一顿。
魏蒙似是想起什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等下。”
夏源说:“在这里,天就是主神,主神就是天。”
魏蒙张大了嘴巴,半晌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说:“等下等下,我不就是吐槽了下这个游戏是低配版的绝地求生吗?”
夏源补充:“你还说这是盗版的绝地求生,以及嫌弃了人机丧尸,还有骂了主神……”
他用嘴型说出“有病”两个字。
“我去!这么……”魏蒙想说玻璃心三个字,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下。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平底锅,脸色微微白。他手里的平底锅是第二个平底锅,从计算系二组的盒子里捡出来的。
他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陆年年觉得音箱里传来的八音盒音乐怪瘆人的,跑去讲台那儿关了音乐,才和他们说了前不久听到的风铃声的事情。游戏规则尚未彻底弄懂,又来了个绝地求生不像有什么关联的的东西,大家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
江慕白倚在窗边,忽然说:“丧尸走了。”
三教楼前的空地本是跟应聘现场一样拥挤,此刻丧尸们却向四面八方涌去,很快的,三教楼前一个丧尸都没有了,只剩下满地的月光。夏源说:“我们去医务室的路上只碰见了两只丧尸。”
江慕白平静地分析道:“天台出现的丧尸是教学楼前的丧尸,有人故意引上去的,目标就是杀死天台的玩家。刚刚夏源的猜测错误,人机丧尸大部分出现在三教楼前,不是人机的合作,是有人故意引过来的,也就是说,”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当我们处在三楼时,我们的敌人也在这栋教学楼,在我们离开之后,开门把六只丧尸引上了天台。”
陆年年提出疑问:“如果想杀死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把门打开,让所有丧尸进来?这样,我们根本干不过所有丧尸,肯定活不过今晚。”
江慕白说:“有两个可能性,一,对方只想杀死天台的人;二,这栋楼里有敌人想保护的人。不管敌人是谁,有一点可以确认,你听到的风铃声和引进丧尸的是一伙,又或者是同一个人。”
陆年年说:“有没有可能……”
她想说“鬼”字。
因为刚刚在教室里时,廊道上的风铃声太像鬼片里的背景音乐,让她下意识地往那个方面想。
江慕白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她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摇头:“这是丧尸版的绝地求生。”
一直沉默的魏蒙有些丧,他说:“这是主神的世界,我们是蝼蚁,迟早都要被主神杀死吧……”
“啊……”陆年年忽然叫了声,她轻敲桌面,迫不及待地说道:“我觉得这可以说明一个规则,主神想惩罚魏蒙,想杀死玩家,它是这个世界的神,对游戏也有解释权,但也要遵循定下的大规则。绝地求生里触发死亡的方法只有三个:一是被其他玩家杀死;二是在毒圈逗留时间过长被毒死;三是自己不小心从高处摔下或是被车撞死,对不对?”
夏源补充:“还有一个,天降正义。”
陆年年说:“我只看别人玩过,不是特别清楚里面的游戏术语……”
夏源解释:“游戏里会随机出现轰炸区域,在轰炸区域里留在室外有一定的几率会被炸死,也称之为天降正义。”
陆年年的脑子转得飞快,眉梢绽开一丝喜色。
“我懂了,就是四种死法!也就是说,天降正义也是主神无法控制的,所以才需要大费周章借丧尸的手杀死玩家,也侧面证明一点,主神也不能控制毒圈,主神要杀死我们一样要遵循绝地求生的主要设定和规则。所以,主神不是无所不能的,它在它的世界里一样具有局限性,主神的解释权表现在不影响整体游戏的小设定上,譬如我们捡到的物资里有口红粉饼马桶刷,还有游戏里的人机在这里变成丧尸。”
她眼睛微微亮。
江慕白露出一丝欣赏的神色。
夏源表示有道理。
此时,江慕白蓦然低笑了下。
陆年年问:“你笑什么?”
江慕白不紧不慢地换了个姿势,笔直又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地撑在地上,似笑非笑地说道:“还有个可能性,第四组的成员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嫁祸给主神,”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众人,又低笑一声:“如果这真是主神做的,那我只能说一句话,主神真是个亲民的好人,为了惩罚魏蒙,不惜早早暴露自己的弱点。”
陆年年听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细细一想,立马就察觉了出来。
……不可能是第四组做。
许玫和徐哥两个人想团灭所有对手,完全可以在外面把所有丧尸引进来,没必要大费周章把丧尸引上天台,更何况魏蒙吐槽主神的时候,第四组根本不在现场。
他这个推论无法落脚。
她正想反驳,江慕白又淡淡地说:“好了,不管是主神还是第四组,今晚折腾了一整夜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经过这一整夜,大家也确实都疲倦极了。
剩余的三位男性都很绅士,分工合作轮流值夜,来到这个游戏空间里的第一天总算安全度过。第二天,陆年年是被饿醒的,她睁开眼时外面的天色已亮,其余人尚未醒来,只有江慕白站在窗边,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外面的景色。
陆年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还未走近,他就察觉到了她的靠近,微微侧首,望向了她。
“你没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