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刘荞叶推了推呼呼大睡的张有平。张有平一直比较忙,他现在不仅是薪田县茶叶行业协会的会长,更是资江市茶叶协会荣誉会长,同时也是省茶叶行业协会的理事。头衔越来越多,麻烦事情自然也少不了。一躺到床上就呼呼大睡。
“干什么?”张有平还以为刘荞叶催粮呢。
“你有没有感觉到崽崽自从回来之后,有些什么不对劲?”刘荞叶也没往别处想。
张有平打了一个哈欠,又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了,“没什么不对啊,挺好的呀。”
刘荞叶生气了,“好什么?你晓得崽崽今天跟我讲什么了么?”
婆娘生气了,张有平连忙打起了精神,这一惊一乍之间,瞌睡也被吓跑了,“说什么了?”
“他说想出去走走。”刘荞叶说道。
“孩子长大了,想出去走走也很正常。等暑假的时候,我们一家到外面去看看吧。”张有平显然还没听明白。
刘荞叶掐了张有平一把,掐得张有平哇哇直叫,哭丧着脸问道,“老婆,我又说错了么?”
“我是说叫花只是想出去旅游么?这臭小子是想……”说到这里刘荞叶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臭小子这一回跑到外面心也跑野了,屁大的人就想着摆脱我们撒丫子跑了!”
“啊?”张有平大吃一惊,想一想,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干什么?还在生产队放牛吧?这家伙竟然想着往外面跑了。
“我担心臭小子决心已定,说不定哪天就不辞而别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刘荞叶真的很是担心。
张有平想了想,“咱们崽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越是想将他留在家里,说不定他越是想跑出去。”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还鼓励他跑出去?”刘荞叶白了张有平一眼。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放他出去吧,我也不放心。这一次才跑出去八个月,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竟然跟个野人似的,这要是让他跑出去更久,回来的时候,只怕比野人还要野了。但是不让他出去,你觉得能够关得住么?”张有平看着自己婆娘。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觉得能够关得住崽崽,那我还问你干嘛?”刘荞叶没好气地说道。
这件事情着实让张有平刘荞叶两个发愁的,两个人连连叹气。
“这臭小子,眨眼间就长大了。现在还在读初中,就恨不得长对翅膀飞出去。将来长大了,只怕不会要我们了。”
“他敢。他要是敢这样,我打断他的腿。”
“别说狠话了,那天去暮云村的时候,你也说要打断他的腿,最后怎么样?我要揍他,你还使劲拉着我呢。”刘荞叶其实知道男人是嘴里说说,其实比自己对崽崽还要宠溺。
“要不我们再加把劲,再生个女儿?”张有平问道。
“一个崽就这么头痛了,要是再生个这样的崽,以后没法活了。”刘荞叶很是坚决地说道。
“说不定给这小子一点压力,他就更听话了。”张有平说道。
“不,那样也许会让崽崽伤心。”刘荞叶摇摇头。她总觉得亏欠了崽崽。
“那我明天跟这臭小子好好谈谈。最好能够让他打消念头,读完高中,考上了大学,到时候,随便他想去哪里,我们也不管他了。”张有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