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2 / 2)

夏以桐继续看了她一会儿,把脸埋进她怀里,陆饮冰一手握着她,另一只手体贴地扶着她的背,调整了个让她舒服的姿势,柔声说:“困了吧,到家了我叫你。”

她也低下头来,仿佛跟着入睡了,两个人就这么挨着挤着,蜷在一处,宽敞的后座空间显得空旷极了,无限寂寥。

方茴从后视镜里看着,原先还觉得虐狗,后来却不知怎么想哭,好像两只在冰天雪地里互相取暖的幼兽。

转脸看开车的小西,小西早就哭得泪流满面,一声也没吭,把方茴吓了一跳,她抽纸巾给小西擦眼泪,小西压低声音说:“没事,我都习惯了。”

方茴:“……”

小西眨着眼泪:“每天哭,你也习惯。”

方茴对陆饮冰退组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看小西现在的表现,她心里咯噔一下,察觉出是发生天大的事了。

夏老师的精神都快崩溃了,陆饮冰这头又出事,暗自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未免也太苦了。

回去又堵了一个小时,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方茴本来打算中途下去的,都到家了夏以桐也用不着她。小西用眼神把她给留下来了,反正陆饮冰那里客房多,再不济可以和她睡一个房间。

小西怪害怕的,说不上那种害怕从哪里来。也许是这些天以来,每个晚上她都担惊受怕陆饮冰会做出什么傻事,每天晚上要惊醒数次,出来查看,就差抱着被子去她房间打地铺了,如果陆饮冰允许的话。也许是现在正坐在后座的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让她感到并不是那么安心,就算夏以桐来了,是的,她也为自己这种莫名的直觉感到奇怪。

总之,她把方茴留下来了,真有个什么,也有人帮把手。

陆饮冰轻拍已经换成枕在她腿上姿势的夏以桐的脸颊,在她耳边柔声唤道:“夏老师,到家了。”

夏以桐毫无所觉,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因为身边有最让她安心的气息。陆饮冰没有提高声音,也没有不耐烦,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对着她的耳朵足足叫了五分钟。

夏以桐揉着眼睛坐起来,一把搂住陆饮冰,迷迷糊糊地喊了声:“抱。”

陆饮冰笑了起来,真就一手推开车门,回身将夏以桐抱了出来。

“……”

小西和方茴两个感觉自己要瞎了。

方茴心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答应这希小西过来吃狗粮。她转脸狠狠地剜了小西一眼,小西也很绝望。

人抱下来以后,方茴第三个下车,小声对陆饮冰解释道:“夏老师杀青前几天压力很大,晚上基本没怎么睡过。”

陆饮冰点点头,说:“辛苦你了。”

“不辛苦。”方茴哪敢受这句话,她是助理,拿工资办事,都是应该的,不过夏以桐现在的状况,她认为作为对方伴侣的陆饮冰应该知道,“夏老师才吃苦,她有点入戏太深了,经常产生幻觉,最近越来越严重了,我建议找心理医生看一下。尤其是晚上,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陆饮冰怔了一下,说:“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方茴笑了笑。

小西在后面简直听得眼珠都快瞪出框了,这都叫什么事儿?老天爷是看她们不顺眼才上赶着整她俩吗?

陆饮冰问:“这几天你和她住在一起?”

方茴嘴角一僵,拿不准她喜怒,点点头,承认说:“是,我怕夏老师出事。”

陆饮冰抱着夏以桐朝她鞠了一躬,如果不是怀里有人,方茴怀疑她可能会弯到九十度。

方茴有点儿受宠若惊,陆饮冰已经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停下来,朝小西努努嘴,小西小跑着过去开了门。

陆饮冰把睡着的夏以桐放在了客厅沙发上,给她盖上毯子,坐在一边看着。两位助理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多余,于是手挽着手回了小西专属客房。

夏以桐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比昏迷也不遑多让,时针走过了12点,朝着新的一天迈进。她才悠悠醒转,看见有些眼熟的装修,脑袋发蒙。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给了她一个温柔缠绵的亲吻,刚醒来的五感迟钝,只能觉出对方嘴唇干燥,在自己同样发干的唇瓣上厮磨,细微的疼痛传来。

然后才是舔入唇缝间的久违的柔软,甘霖进驻心田,夏以桐闭着眼,搂住陆饮冰的脖子忘情地回应起来。

“本来以为你睡一会儿就醒了,把你抱到了这里,早知道你要睡到十二点,我就带你上楼了。”陆饮冰苍白的嘴唇接吻后水润亮泽,修长的手指从她下颔一直摸到耳根,在她柔软的耳垂上捏了捏。

夏以桐不知怎么就从她这动作里琢磨出一点儿别的深意来,脸颊泛起些微的红润。得有三个月没见了吧,这些日子心力交瘁,见了面也被看不见的阴云笼罩着,谁都没去想别的。

漫长的思念在此时回潮,被压下去的小心思重新活络起来,不多时,连耳根也微微烫了起来,望着陆饮冰的目光渐渐地变了。

陆饮冰手指从她耳根又慢慢滑到领口,扯开衣领,眼角的笑意都带着撩人的钩子。

她们俩身上都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那又怎么样呢?在这样的时候,当及时行乐,莫问愁情。

二人上了楼,浴缸放水太慢了,谁都等不及,莲蓬头的水从上洒下来,浴室里水雾弥漫,映出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体,陆饮冰表情隐忍,将下巴用力压在夏以桐肩窝里,重重地喘出一口气,指甲在对方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红色的抓痕。

夏以桐把她压在冰冷的墙上,发了狠地索取,陆饮冰照单全收。她们俩像是孤注一掷的亡命赌徒,手握筹码背水一战,隔着水幕对视,在彼此的眼中看见冷静得让人胆寒的疯狂。

结束以后,精疲力尽。

陆饮冰的指甲是后来长出来的,已经挺长了,抓在背上不跟以前一样只是红肿,而是实打实的破皮流血。夏以桐趴在床上,陆饮冰给她消毒上药,拿出绷带的时候夏以桐笑得不行,躲她:“我不要当个木乃伊。”

陆饮冰手举着绷带:“别动,过来。”

夏以桐摇头,誓死不从:“不过去,大不了我今晚上趴着睡,又不是什么重伤。”

“……算了。”陆饮冰把绷带一扔。

“诶?”夏以桐眨了一下眼睛。

“你趴我身上吧。”陆饮冰说着把夏以桐一捞,说,“暖和。”

夏以桐冬天是个小火炉,抱起来很舒服,但是趴一晚上的话……夏以桐挣扎着从她身上下来:“算了吧,我怕把你给压死,我侧着睡,搂着你,碰不到伤口。”

陆饮冰在她怀里调整了姿势,说:“我睡了,晚安。”

“晚安。”夏以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