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欢睡了整整半月才醒来,之后两人继续过着之前的生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就连九溪的族长和长老们都没有过来打扰过他们。
可是很快,夜欢就发现了不对,君慕北最近每每练功的时间都被缩了又缩,而且平日里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人也越来越憔悴,眼下的乌青更是浓重的仿佛墨水画上去的一般。
夜欢问过他很多次,可君慕北就只是以睡得不好搪塞了过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君慕北的情况越来越重,夜欢担心不已,拉着他要探内府,谁知君慕北却甩开她跑了出去。
当夜欢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山洞里找到君慕北时,男人的样子着实把她吓着了。
只见男人浑身是土的蜷缩在碎石遍布的地上,浑身都在颤抖,那件从来都是一尘不染的月白色长袍早已被冷汗侵湿,贴身在他的身体之上,更是沾满了灰尘,肮脏不堪。
他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嘴唇因为疼痛已经被咬出了很深的齿痕,血迹淋淋,额头上不断有水渍顺着脸颊流淌下来,黑色的发丝更是贴合的粘黏在鬓角。
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此刻,君慕北那俊朗白皙的脸色惨白如纸,无数黑色火焰形状的印记已经布满他的脖颈,开始蔓延到脸颊上,看上去十分可怖。
夜欢知道,那是心魔蛊。
心魔蛊,顾名思义,就是同心魔一般的蛊虫,这种蛊虫同心魔相似,以人的欲望而生,哪怕只是普通的口腹之欲也会被它无限放大。而它与心魔不同的是,心魔可以靠静心修行镇压,它却越压制反噬越强烈,而且修为越高的人中蛊之后反噬越大。
只是夜欢不懂,君慕北明明得道有了仙骨,自然是了尽凡尘,断情绝欲,怎么可能中这种蛊。
夜欢几步跑到男人身边,伸手用神力勉强压制住了心魔蛊的爆发,而这时候君慕北才发现身边有人,他睁开双目赤红的眼,半晌也没看清跪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于是,他目露凶光冲着夜欢吼道:“滚!”
说着就要掐诀施法,夜欢急忙伸手将他的手抓住,一边输送着温和的神力,一边安慰道:“慕北,没事,是我。”
男人在听到夜欢声音的一刻顿时浑身一松,可下一刻,他却突然半坐而起,伸手就要将她推开,不过他被心魔蛊折磨的浑身无力,手上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下去。
夜欢一惊,急忙伸出手,将他抱进了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撑住了对方。
男人的身体入手冰冷一片,像是在触摸千年寒冰一般,连最基本的人体温热都已经被心魔蛊折磨干净。
夜欢眉头皱起,指尖凝聚一点神力正要去探查君慕北的内府,却被男人一把死死攥住,声音里竟带了些哀求,道:“别看……求你!”
男人的手汗湿的如同在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握着夜欢时不停的颤抖,却执着的死死攥着,用尽全力在守护一个他不曾、也不敢公布于阳光下的秘密。
“慕北,我必须要进去看看才能知道如何压制。”夜欢耐着性子和他解释,道:“你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君慕北摇头,道:“……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叫没事?”夜欢有点生气,不管对方的反对,将一缕神识打入君慕北的内府。
结果下一刻,她就在男人的内府里看到了漆黑的天空下,荒芜的沙漠中,她自己满身是血的站在那里,一双眼已然目光涣散,仿佛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正在夜欢不解为什么这会是君慕北的心魔时,只听女人笑了起来,可那笑声中却满是哀怨,随后她手中不知为何变出一把刀,然后开始割自己,一刀一刀,鲜血顿时滴了下来,居然一点一点将周围染成了红色。
“不要!”一个声音痛苦的哀嚎,夜欢转头看去,只见就在她的身后,君慕北正跪在地上对着自残的女孩哀求着,他似乎被一个透明的结界封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将自己的手臂割成了森森白骨。
夜欢将自己的神识收回之后,半晌都有点发蒙,她想过很多种君慕北的心魔,却万万没想到,他的心魔居然是护不住自己。
一时间,夜欢只觉得胸口泛起一股暖意,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却又清楚的明白了什么,她上前捧起了君慕北的脸颊,对上男人慌乱的眼神。
柔声道:“从今以后,我把自己交给你,这六界中,有你怜我、爱我、护我,可好?”
君慕北双眼骤然一亮,却在下一刻又暗淡了下去,道:“可万一……”
“没有万一!”夜欢直接将他打断,随后她咬了咬牙,伸出双手,开始去解君慕北的衣服,不管夜欢自己怎么给自己打气加油,脸上的表情如何镇定,但是她颤抖的双手依旧出卖了她此时是如何紧张。
她解了几次解不开,终于怒了,手中神力一震,君慕北腰带顿时化作飞灰,月牙锦袍松松垮垮的敞开,露出里面的内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