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四皇子应了一声,暂且将这事压在心底。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他会对这精怪如此上心。只不过,萧翎与那精怪还未成亲,想不清也没什么关系,待他回去之后,好生去查一查便是了。今儿那精怪知道自己记得她,想必日后行事也会有所收敛。
待这二人回了皇子府之后,萧翎与阿遥也到了自家府上。
刚跨进正院,福公公映雪等人便迎上去了。虽说眼下阿遥在府里还没个正经身份,外头服侍的人也不敢巴结太过,生怕一时押错了宝,日后吃了亏。可福公公等人知道内情,对着阿遥自是千般好万般好,生怕阿遥哪儿磕着碰着,伤了她肚子里的小皇孙。
眼下阿遥刚从皇宫里回来,这不就赶着过去嘘寒问暖了么。
可刚说了几句话,福公公几个边察觉到气氛不对了。
自姑娘回来之后,王爷对姑娘一直纵容地紧,较之从前更甚,轻易不会惹姑娘生气。可是眼下,似乎生气的还是王爷,再看姑娘,反倒是一副心虚气短的表情。
众人心里有了大概,说话的时候便多了一二分的顾忌。
秋霜忧心阿遥是否在宫里被为难了才会这般,遂问道:“姑娘这回进宫,可有被什么人给欺负了去?”
阿遥见萧翎没看自己,心中乏味,恹恹道:“欺负到不至于,不过是逞口头之快罢了,反正我也是皮厚的,不介意她几句不好听的话。”
映雪将阿遥扶着坐下,口中问了一句:“可是……那位?”
阿遥托着腮,语气幽幽:“除了她还有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从前就看不惯我,如今换了个模样,依旧不顺她的心意。莫不是她长了四双眼睛,一下就看到了我的真身?”
若真看到自个儿的真身也好了,不将她吓死,也该吓得走不动路,瞧她还嚣张不嚣张。
映雪道:“哪里就如姑娘说的这般荒谬呢,不过是那位见王爷和姑娘好事将近,对比之下,六皇子却迟迟不得成亲,心里不痛快而已。”
“那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未等映雪回答,自个儿先反思了一下。真算起来,那六皇子被禁足,连定好的亲事都被耽搁的种种,好像确实与她有些关系。不过,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六皇子心怀恶念,心术不正。
阿遥在宫中走了一遭,如今又说了这么多的话,早就觉得累了,肚子里也空空的,便抬头道:“厨房里可有什么汤水?”
福公公立即道:“有,什么样的汤都有,正在炉子上温着呢,姑娘要喝什么汤,奴才这就去厨房里端过来。”
阿遥心里想了想,觉得光喝汤太清淡了,还是配着些东西一起吃才好,于是道:“叫人用鸡汤下了面条来,盛上一小碗便是。这回别加那些药材了,那些东西乱七八糟的,放在一起总有股难闻的味道,叫人闻着就没了胃口。”
福公公当即应下。
姑娘从前就不爱喝药,如今在汤水里添一点药材都能给你闻出来。那些药也不是随便乱吃的,都是请了太医细细推敲了方子,放在汤水之中充当药膳,好调理身子的。
不过姑娘都已经这么说了,以后也放不得了。
福公公这就领了命下去,虽说这事放着叫下人做就好了,可他见过的阴私手段实在太多,生怕有人在吃食上头下了手脚,不得不亲自去提防着。
这厢福公公走了,屋子里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映雪和秋霜有心缓解,可是对着王爷这张冷脸,硬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萧翎踱步走到阿遥跟前,俯下身面无表情地问道:“可聊完了?”
阿遥心中一坠,呐呐不语。
萧翎却道:“你既然说完了,那便轮到我说了。”
“说,说什么啊?”
“呵。”
阿遥心有戚戚。
映雪二人心中自是焦急,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在姑娘没来之前,王爷都是说一不二,不苟言笑的,阖府上下就没有敢违抗他的人。纵使她二人有心护着阿遥,也没有胆做出来。
萧翎直起身,淡淡地瞥了她俩一眼。
二人一个哆嗦,果断地出去了,甚至还机灵地将门给掩上。不论里头说什么,总不能叫外头的下人看到姑娘的笑话。
里头的阿遥仍旧坐立不安,心中有股子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萧翎便印证了她的猜想,冷声问道:“你与老四私下里见过?”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阿遥拍了一下脑袋,挣扎道:“我哪里会与他私下里见过,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人,见他作甚。上回我见他,还是你引荐的,怎么,你不记得了?”
“是么?”
“是,是啊。”
萧翎忽然又逼近了些,他知道阿遥狡猾得很,且惯会撒谎。只是他不想她对着自己撒谎,也不想她在这件事上撒谎。他们将会是夫妻,会是最亲近的人,到底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呢。
阿遥不妨萧翎突然靠近,被他弄得脸红心跳,更慌乱了几分。
见萧翎脸色实在不好,阿遥一咬牙:“好了,我之前有一回变了原形,被四皇子看到了。”
“哪一回?”萧翎眉头一蹙。
“便是去年的宫宴上,皇上不是给要给你选妃子么。” 阿遥话里还透着一个不自知的酸气,这醋,估计她是可以吃一辈子了,又道,“便是那日,我在湖边遭了暗算,被推下水里去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谁想到会突然变了身。在你找来之前,四皇子也路过了那边,所以……所以就遇见了啊。”
阿遥说得含糊:“我当日自然是藏了又藏,不敢露半点马脚,可是今儿四皇子那样子,显然是看出了端倪,知道我是鲛人了。你说说,这到底要怎么办啊?”
萧翎全没听到后头的话,只听到了阿遥变身被四皇子瞧了去。她每次变身是什么样的,萧翎再清楚不过了。
黑着脸,萧翎抑制着怒气问道:“你变化的时候,被他瞧去了?”
阿遥起初还不知他怒从何来,后来终究是聪明了一回,果断道:“没有,是变身之后的事,我已经打晕了一个宫女,从她身上剥了衣裳。”
“那为何之后我寻你的时候,你身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