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和奇石木同来的男人在他耳边低声咕哝了几句,然后对我客气的笑道:“这位小兄弟,或许我家少爷和你有些小小的误会,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就当扯平好了,大家以后做个朋友。”说完向我伸出了手。
“敬谢不敏了。”我哼了一声。
见我完全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那男子丝毫没有露出尴尬的神色,一个劲儿笑道:“哪里的话,是我们奇家没有福气,这里是一点钱,就当给伯母买补品吧。”他掏出皮夹随手放到桌上。
伯母一把抓起皮夹,狠狠的朝他们身后丢去,“滚!我不要你们奇家的钱!你们奇家没有一个好人,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那人笑着捡起皮夹,转身和奇石木那群爪牙一起走了。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来。“那个男人是谁?”我低声问身旁的人。
“他叫奇韦,是奇老太爷的二儿子,整个奇家就他还像个人。”小三子愤恨的看着门外。
我“哦”了一声。奇韦,这个男人完全不像他哥那么白痴,从他的言行举止上看来,他很会笼络人,很有头脑,这种人在我的记忆里是属于最难应付的一种。哈,看来我这次黑山镇之行还真是收获颇丰,不但什么都没查出来,竟然还惹上了一身骚。
“其实脚朝门的传说,在这个小地方流传了几百年。我们这里的人认为门象征着吉位,将双脚朝向门睡可以逢凶化吉、避魔消灾。如果在手腕上戴着玉器的话,更可以让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此心一致,生死不渝。”神婆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
我顿时大为失望,本来以为脚朝门这个传说应该是所有疑惑的关键,所以我才死皮赖脸缠着那个神婆,要她给我讲讲这个传说的,没想到她告诉我的,竟然和张雯怡说的大同小异!难道自己的直觉真的有问题吗?
那个神婆见我满脸失望的样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是最近三十年脚朝门的传说却突然多了一个。多的那个很让人不舒服……不,甚至可以说是邪恶。”
“说来听听!”我立刻来了精神。
“三十年前,镇子里跳河死了一个村姑。当时她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她男人欠下一屁股的债后抛弃了她,那村姑怕债主把她卖到窑子抵债,就用菜刀划花了自己的脸。债主见她变的那么丑,真个放过了她,只是搬走了她家里所有的东西,只剩下那张破床。
“那村姑见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唯一一个家具,不大的家里显得更空荡荡的,于是她就将床斜着放,又故意把床脚对向门,自我安慰说那样看起来好一点,只要自己还活着,还有手,一切都会有的。
“但你想不到吧,就是这样乐观的一个女人,居然在七天后的晚上自杀了,跳河了。”神婆将旱烟管在桌子上磕了磕,又说道:“没想到在将她打捞起来的那一晚,守夜的人看到她眼耳口鼻七孔都流出猩红的血,然后又过了一晚,她的尸体突然不见了,消失了。
“就是从那天起,镇子里不断有人突然猝死,而那些死掉的人每个脸上,都无一例外的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就像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到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的东西。”
神婆缓缓的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诡异的神色,看得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笑起来,继续讲道:“又过了七天,有个看夜的人,突然发现一个黑影,用很迟钝的脚步走进那村姑的房子里。他怕的要死,就去把自己的朋友叫起床,一起闯进了那个村姑的家,你猜他们看到了什么?是村姑的尸体!
“那具失踪了好几天的尸体,竟然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而她泡的浮肿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发出惊人的臭味,镇里的人这才发现,原来那具尸体失踪的七天里,死掉的人全都是向村姑讨过债的债主,还有,她的丈夫。”
神婆叹了口气,“于是有种说法就在镇子里流传开了。说是只要将房间里的家具搬空,只留下床,然后再让脚可以正对着门的方位连续睡上七天,在这七天里一定要拼命的憎恨那些对不起自己的人,并在第七天的深夜跳河自杀,你就可以变成浮尸鬼,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我又打了冷颤,突然想到了什么,惊然问:“这三十年来,类似的事情一共发生过多少次?是不是只要符合传说中的条件,就真的会有奇怪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