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箭(1 / 2)

四方合围,萧远的处境想来不过如此。

唐聿咬牙,挥剑上前,他现在必须要出去,他要赶在萧远遇到李承沣的四方联军之前找到他。

他要带萧远走。

为今之计,唐聿管不了这许多了,他只知道不能让萧远死,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的国民手中。

以一敌十,唐聿渐渐有些不支,重剑愈发沉重,唐聿每一次挥剑都要耗费更多的力气。

胸口挂彩了,是林衍刺出的一剑,手臂上伤痕斑斑,来自唐聿亲手教出的手下。

“当啷——”

趁唐聿体力不支,林衍一剑挑开了唐聿握剑的右手,精钢重剑落在地上,唐聿遍体鳞伤地跪倒在地。

林衍的亲兵将唐聿团团围住,当中林衍的长剑指住唐聿的鼻尖,他面露困惑。

长剑上已经遍布裂痕,唐老将军的重剑果然不可抵挡,若是一对一单挑,林衍此时肯定已经是唐聿的剑下亡魂。

但是,哪怕一对多,林衍等人也不该无人战死,然而现实是他们顶多受伤,却没人因此丧命。

“唐聿……”林衍注视着唐聿,思忖着。

趁着林衍分神之际,唐聿突然暴起,猛兽一样扑向执剑的林衍。

寒光一闪,亲兵的剑即将刺入唐聿的后心。

“住手!”林衍大喝。

亲兵高举长剑定在原地,唐聿避过林衍的利剑一把掐住他的手腕,一抬一扭,转眼之间林衍脱力,佩剑掉落在地。

一个扭身,林衍被唐聿扼住咽喉,唐聿袖中祭出一把锋利的小匕,利刃正好抵在林衍的要害。

“唐聿!”林衍惊怒。

唐聿压着匕首的右手更加用力,林衍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刺目的血线。

“让他们散开。”唐聿命令道。

“退开!”林衍赶紧大喊。

亲兵犹豫着,散开了仅能允许一人通过的小路。

唐聿在交手时发现,今日围在将军府的禁卫军被林衍提前置换了,原本禁卫军中随意抽调的人守变成了林衍的亲兵,全都只听林衍的调遣。

只凭他一人断断不可从这群人中杀出去,而且毕竟是自己大营里出来的兵,唐聿也不愿他们死在自己手上,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擒贼擒王,让林衍松口放自己出去。

唐聿钳制着林衍,始终把林衍挡在自己前面,盯着卫兵的动静,终于缓缓行到府外。

林衍从大营一路赶来,他的坐骑就拴在门口的那颗歪脖树上。

唐聿和林衍的兵拉开了几步的距离,突然双手发力把林衍向前推开,林衍重重地摔在亲兵前面,再回首只见唐聿跨上了他的马一骑绝尘。

“嘶……”林衍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自己尚在渗血的脖子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着唐聿消失的方向,小声骂了一句:“疯子!”

另一头,唐聿不管自己尚在流血的伤口,面无表情地狠抽了一鞭,马儿吃痛,疯了一样向前奔去。

快点,再快一点。

丞相府门前缠斗花了不少时间,眼下已经日头偏西,不知还能不能赶得上。

又是一鞭子抽下去,纵然林衍这匹马是不可多得的良驹也扛不住唐聿这样暴/虐的主人,马屁股上伤痕累累,呼哧带喘得好像肺都要炸了。

但是唐聿还嫌不够快。

京郊小路上荆棘丛生,干枯的枝桠划破了唐聿的衣衫和他的细皮嫩肉的脸,这条路不好走,但却是一路向北最快的路。

唐聿伏低了身子,双腿夹紧马腹,身体绷得像离弦的箭。两边的景色飞速倒退,唐聿直视前方心无旁骛。

突然,良驹一个趔趄,前腿被路上的一道绳索绊倒,嘶鸣着摔倒在地。

马背上的唐聿被抛起在空中,顺着惯性重重地摔在马前,落地时眼睛差点擦过地上嶙峋的乱石。

这一带常有猎户打猎,地上系着绳索这等绊倒逃命的猎物,没想到唐聿竟然也着了他们的道。

晃晃脑袋站起来,唐聿忍者喉头翻涌的腥甜,去牵马缰绳。

那匹马被逼到了极限,又重重地摔倒在地,烘热的鼻息喷在唐聿脸上,四条修长的马腿不住地打颤。

“站起来。”唐聿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