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忠仆之妻 暮序 2558 字 12天前

若不是因为那个孩子,她何至于办了这么一件白费心思之事!

赵洵被她这严厉的模样吓得缩了缩脖子,眼中也不知不觉地泛起了泪光,却是再不敢多话。

一旁的奶嬷嬷瞧着有些心疼,有心想要上前劝慰几句,但又惧于谢侧妃神色不豫,到底不敢多事。

“娘娘,殿下往这边来了!”正在此时,梅香急急忙忙地进来禀报。

谢侧妃脸上一喜,连忙命那奶嬷嬷替赵洵更衣,自己则快步进了里屋,对镜理了理鬓发,又补了口脂,梅香则贴心地替她整了整衣裙,这才笑着道:“殿下日理万机,这会儿还能抽出空来瞧娘娘,可见心里真真实实是有娘娘您的位置的。”

谢侧妃笑得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骄傲。

毕竟她是这后宅里唯一一个育有太子子嗣的女子,便是太子妃也要给她几分面子。至于宁氏与别的什么侍妾,那根本不值一提。

“殿下……”走出去便看到赵赟大步流星地迈过了门槛,她忙迎了上前,正要行礼问安,赵赟却看也不看她,直接吩咐奶嬷嬷,“把大公子抱出去!”

那奶嬷嬷哪敢有二话,连忙抱起赵洵,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径自把他抱了出去。

“殿下,您这是……”谢侧妃猜不透他的来意,只是见他冷着一张俊脸,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几分不安,只还是勉强扬起了笑容向他行礼请安。

“孤自问算是心狠手辣,直接或间接死在孤手上之人,怕是数也数不过来。”赵赟深深地凝望着她良久,终于启唇缓声道。

“殿下宽和仁厚,世人皆知,又何必如此枉自菲薄。”谢侧妃有些慌乱地接了话。

“宽和仁厚?”赵赟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身处权势旋涡当中,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宽和仁厚?说出去也就骗骗无知的世人罢了!”

与皇室子弟说什么宽和仁厚,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

谢侧妃讷讷地再不敢多言。

赵赟睥睨着她,半晌,又是一声冷笑:“只是孤怎么也想不到,你一个妇道人家却有着比寻常男子更要狠的心肠!很好,果然不愧是孤的侧妃娘娘!”

谢侧妃脸色大变,‘扑通’一下便跪在地上大声喊冤:“殿下此言,妾身纵是万死也不能够!”

赵赟往前踏出一步,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对上自己的眼睛,阴狠地道:“你可知道,孤平生最恨两种人,一是背叛孤的;二便是把孤当作无知妇孺般戏耍的!”

“而你,便是第二种人!你把孤当作什么?三岁不知事的孩童,还是愚不可及的蠢货?!你以为推出一个替死鬼,孤便会相信了么?”

“论起狠心,孤不如你!诚然在皇室当中说什么‘虎毒不食儿’着实讽刺,只是身为母亲,竟然给稚龄亲儿下毒,你着实是令孤刮目相看,自愧不如!”

皇室当中血脉亲情最为淡薄,父子兄弟刀刃相见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故而‘虎毒不食儿’这样的话用在皇族身上,着实是说不出的讽刺。

但再怎么狠,再怎样血腥,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心狠的妇人,谢氏,确是头一个!

谢侧妃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便褪得干净,瞳孔缩了缩,身体更是因为极度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只还是想着负隅顽抗,抵死不认。

“殿、殿下此话是何意?妾、妾身不明白……”

“死到临头仍在嘴硬?可见是不见棺材不留眼泪!”赵赟一挥手,随即便有两名护卫拖着一个血人走了进来,径自把那人扔到在谢侧妃跟前。

谢侧妃吓向险些尖叫出声,只是当她认清眼前这张布满血污的脸正是秀儿时,终于知道大势已去,当下便跪爬到赵赟跟前,用力地磕头求饶:“殿下开恩,殿下开恩……”

程绍禟扬了扬手,那两名侍卫又将早已昏迷不醒的秀儿带了下去,听得谢侧妃此话,眼中顿现杀气。

开恩?当日怎又不见她对小石头开恩?小石头一个懵懂不知事的孩童又能碍得了她什么?!为何要招致如此祸事!

一想到儿子吃的苦头,他便恨不得将眼前这毒妇斩杀当前!

赵赟素来敏感,察觉他的杀意,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

看来经此一回,这位仍旧有几分妇人之仁的下属,怕是从此要添了硬心肠。

“你该庆幸他二人安然无恙,更应该庆幸赵洵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赵赟一脚踢开她,厌恶地道。

谢侧妃被他踢得直接倒在地上,腰间被踢中的地方更是一阵剧痛,可当她听清楚他这话时,眼中顿时生出几分希望来。

是啊,不管怎么说,两个孩子都安然无恙,而她还是殿下唯一孩子的生身之母,看在儿子的份上,殿下只怕还是会宽恕自己。

程绍禟也以为他打算网开一面,一时恼极,拳头都不知不觉地握了起来。

“所以,孤便赐你一条全尸,好歹也全了你与洵儿这番母子情分!”赵赟恍若未觉,以极轻极缓的语气说出了对谢侧妃的判决。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饶命啊!”谢侧妃有想过一旦事发,自己会有的下场,但却从来没有想过竟是连性命都保不住,只哭叫着求饶。

程绍禟同样没有想到赵赟会直接赐死谢侧妃,凭心而论,他确是有想要杀了这毒妇的心思,但到底理智尚存,知道此妇人暂且动不得。

“殿下!”早就得到报讯的太子妃匆匆赶来,刚好便听到了赵赟此话,一时脸色都变了,素来最是端庄知礼的女子,此刻连礼也忘了行,“殿下万万不可!谢侧妃杀不得!”

“孤乃当朝太子,想杀一个心肠歹毒的妇人还杀不得?!”赵赟冷冷地道,又转身喝斥程绍禟,“愣在这做什么?还不把人拖下去?是选三尺白绫还是匕首一把都随她,孤不希望她还能活着看到明日的太阳!”

“殿下,殿下且听妾身一言再作决定不迟!”太子妃大急,一把抓住他的袖口,“殿下且想想,谢氏到底是上了玉牒的太子侧妃,又是洵儿的生身之母,她若是无缘无故便没了,殿下如何向宫里交待?如何向谢府交待?”

“若有心人从中作梗,让人觉得殿下刻薄寡恩,对为自己生下唯一血脉的侧妃尚且如此绝情,将来又如何待黎民百姓?”

赵赟皱眉,冷漠地道:“孤行事,何需向旁人交待?况且,日后孤为一国之君,小小百姓的几句议论又算得了什么?”

“殿下!”见他仍旧不听,太子妃急得险些都要掉泪了。

“谢氏确是罪该万死,只殿下好歹看在洵儿的面上……”

“你不必多言,孤意已决!程绍禟!”赵赟打断了她的话,怒目瞪了仍旧站着一动也不动的程绍禟一眼。

程绍禟几番挣扎,最终还是一咬唇,朝着他躬身拱手道:“属下以为,太子妃娘娘所言甚是,还请殿下三思!”

“你!难不成你忘了自己的儿子险些丧命她手?!”赵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为谢氏求情。

程绍禟死死地握了握拳头,垂眸又道:“请殿下三思!”

“好,好一个宽和仁厚的程大统领!”赵赟气极反笑。